看着陛下阴晴不定的脸,三皇子忽然觉得后背汗毛似乎竖了起来,扎得他好生难受。
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他一目十行地扫到最后,面皮突然红得发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几乎就要声泪俱下:“儿臣冤枉!”
“冤枉?”皇帝似乎是嫌今天的头发扎得有些紧,没有在后院散着发舒服,无意识地用手轻轻把玩着一缕鬓发,“那你给朕好好说说,你是怎么冤枉的。”
“闵将军所说之事,儿臣毫不知情!”三皇子把额头紧紧地贴在地面的金砖之上。正月里的地砖透出刺骨的寒意来,冰得他的额头通红,他却仿佛根本感觉不到一般。
三皇子的噤若寒蝉,让朝堂上的诸公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这似乎是件大事啊。
皇帝的眸子往台下扫了一圈,冷意刺得所有人的头都低垂下去。
他这才嘴角带起了笑意,指挥起身边的内侍来:“去,给他们念念。”
桃花眼内侍恭敬地应了一声,走下台阶捡起奏折,朗声读了起来。
谢大学士只听了几句,背后已是汗湿一片。原来谢建安带回来的消息,是这个意思……
只是这奏折上所写,断不可能!
原来,闵鸿振所参奏的,正是镇西军伪装成商队,偷运兵甲进京,意图谋逆!
杨头儿带着的那支队伍,都是镇西军的将士。杨头儿以巡边为名,拿到了出营的令牌,之后假借朝廷暗中调配兵甲的名义,哄骗士兵押车上路。
而他们的真实目的,是把这批兵甲送到京郊,交给三皇子!
桃花眼内侍的话音落下,大殿中突然鸦雀无声。
几位已经站队在三皇子身后的重臣,都是耳观鼻鼻观心。
在弄不清皇帝到底是如何想法之时,他们不敢贸然行事。不然非但帮不了三皇子,没准还得连自己都搭进去。
好在今日是大朝会,上殿之人众多。
总能找到愿意替三皇子出头的愣头青。
一位瘦弱的文官越众而出,跪倒在皇帝面前:“陛下,此事事关重大,只凭闵鸿振的一封奏折,恐难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