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时候不觉得,可这一停下来,周校尉便感觉自己的半边身子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他看向冷怀泽的眼神已然像极了雪亮的小刀,恨不得一块块地从他的身上剜肉下来,好解了自己心头的恨意。
可冷怀泽接下来的话,忽然让他愣了愣,整个人变得僵直无比。
“将军,二十棍足够警示了。”冷怀泽仰脸看着将军。
“你说打就打,你说停就停?”史将军的眼睛一瞪,“你把这处罚当儿戏么!”
冷怀泽低下头:“不敢,只不过是想让他们留下有用之身,好应对北蛮进犯。”
场中众人的耳朵,忽然都跟史将军一样支楞了起来。
北蛮进犯?
史将军不由得大步走到冷怀泽旁边,一把掐住了他的双肩:“北蛮进犯之事,当真?”
“我在金帐营地时,从卓力格图那里听到的。”冷怀泽只说了一部分事实,叙事方法实在巧妙得很。
“何时,何地?”史将军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差点就要晃悠起冷怀泽来。
冷怀泽苦笑着挣了挣,终于逃离了史将军的攻击范围,表情中略带了三分遗憾:“他们应该还没做好计划。”
史将军显然更遗憾,嘴角都快要撇到下巴尖上,嘴里说的话却很是温和:“无妨,能知道他们不是像往年一样打打就退去,咱们就还有机会跟他们对上。”
说完,史将军走到周校尉旁边,从士兵手里接过已经染满了鲜血的军棍,忽然对着周校尉的脑袋劈下!
耳中听得一声凄厉的风声,周校尉困难地回过头去。
那军棍倏然停住,棍端离自己的鼻尖,只有不到一指的距离。
冷汗刷地一下从周校尉的全身逸了出来,如同一层细密的水膜,紧紧地贴在了他的后背上。
史将军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长棍指着周校尉的脸,史将军的话里满是威胁的意味:“你们几个的伤养好之后,都给我去冷怀泽的队伍里,从小兵重新做起吧!”
说完,史将军将军棍随手丢在地上,之后扭过头去,再也不看他们一眼。
周校尉长出了口气,心情倒是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