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愣了愣。
此事胡安道说得倒也没错。若是贸然将冷怀泽抬得如此之高,恐怕镇西军中也会多有不服。万一被有心人算计,就算他是一员福将,恐怕早晚也要倒在北蛮的刀下。
看着皇帝沉吟起来,丁无忌的桃花眼微垂。
“无忌,你怎么看?”皇帝倒是不忌讳在胡安道的面前跟丁无忌聊国事。
丁无忌轻笑躬身:“奴婢不敢妄议朝政。”
皇帝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中那一抹翠绿:“朕让你说的,无妨。”
“是。”丁无忌的头垂得更低,“奴婢对军事是不太懂的,不过那冷怀泽既然是陛下钦点的武状元,那他定然有些常人所不能及的本事,这才能刺杀了蛮王之后还能从北蛮全身而退。”
他的意思已经再明确不过了。
皇帝钦定的人,又有本事孤身一人从北蛮杀回来,哪里还会怕镇西军里的这些明枪暗剑?
这记马屁拍得皇帝舒舒服服:“无忌说得倒也没错。”
胡安道深深地看了丁无忌一眼,没再劝下去。
“去拟旨吧。”墙角的水漏翻了一转,让皇帝变得不耐烦起来。
怀玉的身子到底留了些后患——每天只有特定的那几个时辰可以修炼,其他的时间只要一修炼,就会功法逆行。
想着前些天怀玉呕到自己身上的那口鲜血,皇帝的心就算再硬,也还是揪了起来。
时间宝贵,想要以凡入仙的自己,当然不能浪费。
道袍的长袖飘卷,皇帝已经快步走了出去。
丁无忌乖觉地跟在皇帝的身后,只留下胡安道一个人在御书房里苦笑。
一番云雨翻腾。
折腾到天色渐暗,皇帝这才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从怀玉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走吧,回去。”
“是。”丁无忌早已为他准备好了步辇。
上了步辇还没起步,皇帝忽然神色委顿了起来,整个人瘫在座椅中,毫无姿态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