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程程却不甘心。
她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没想到她都使出“救命之恩”这个杀手锏了,霍栩竟然还是无动于衷。
她滑动轮椅,追上霍栩,眼泪簌簌而落。
她不甘心,她必须讨个说法,“连救命你都不顾了吗?霍栩,你不怕被人唾弃?”
这句带着威逼耍狠的话语,却令男人凤眸如锐利的刀子般射向虞程程。
定定地看了她好久,才忽而一笑。
霍栩从虞清的指缝间扯出自己的衣领,掸平衣服上的褶皱。
语气毫无波澜,“程程,当年你躲在厕所间,久久不敢出声,直到我被捅得还剩下一口气,匪徒都走光了,你才出来报警。”
“为什么?”他眯了眯眼,发出灵魂拷问,“既然一开始就没有得罪恶势力的勇气,为什么还要报警救我?让我一了百了不好吗?”
虞程程闻言,整个人瞬间怔住,“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从小练拳,对声音很敏锐。”
“所以……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在洗手间?你不是昏迷了吗?”虞程程瞪大了眼睛,脸色瞬间苍白。
霍栩抿唇,默认。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洗手间里躲着一个看热闹的胆小鬼。
但是他没有埋怨过她。
从小在底层打拼,他懂虞程程的恐惧和害怕。
所以即便知道她报警送他去医院,只是源于人性最基本的良知,是出于见死不救后的愧疚心理。
他还是将她视为救命恩人,照顾了七年,偿还了七年。
可是时至今日,他觉得该还的恩情都已经还尽了,他不再欠她了。
因为软软曾经告诉过他,“如果只因欠了别人一份恩情,就要铭记一辈子,偿还一辈子,那这份恩情,就不是恩情,而是枷锁,是囚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