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听见夫子念书,他心里就欢喜,哪怕学堂外头再热,他也一蹲就是一上午,连茅房都舍不得去。
见他不说话,顾照土又骂了几句,这才端起饭碗大口吃饭,再没有其他言语。
……
中午日头毒辣,兰娘只觉得浑身晒得滚烫,混着后背撕裂般的疼痛,整个人像是要裂开似的,呼出的气息一口比一口炽热,胸腔里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
汗珠大滴大滴从额头滑落,兰娘后背浸湿一大片,她顾不得擦汗歇息,低着头直直朝山上走着。
走了半个时辰,闻见旧屋里飘来的猪肉香气,兰娘脸上露出欣慰的笑。
真是赚了银子,平日里也吃的上猪肉了……
“月清,我……”干裂的嘴唇上下忽闪,刚说一半,兰娘眼前一黑,直直倒了下去!
屋里的顾月清听见动静立刻来接,可还是晚了半拍,兰娘的下巴磕在门框上,指甲盖大小的伤口四四方方,不住往外渗血。
才短短几天没见,兰娘又憔悴了一圈,加上满脸的血,根本不像个活人。
顾月清一只手扶着她,一只手在她下巴上滑动,念了几句咒语。
汩汩鲜血很快止住,她抱着兰娘朝屋子里走去,莫祁山和莫祁月也连忙过劳,一左一右帮着搀扶。
床上的兰娘看着比莫祁月还要瘦小,只剩下一把骨头,满脸的血迹吓人的很。
莫祁月跳下凳子跑到厨房,颤颤巍巍打来一盆凉水,又用自己的手帕沾了水,小心翼翼帮兰娘擦着脸上的血迹,她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一抹大人似的悲伤:“娘亲,外婆这是怎么了?她好像瘦了。”
小孩子的感觉最敏锐,也不会说谎。
顾月清先前已经劝过兰娘,可她不听,才会落得现在的模样。
冰冰凉凉的井水在脸上划过,兰娘心中一阵清凉,缓缓睁开了眼睛。
见到顾月清,她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眶立刻湿润了:“月清……你,你还好吗?”
话到了嘴边,她还是开不了口,便改成了寒暄。
顾月清一眼就看出她的窘迫,反问道:“是他们见我赚了银子,让你过来要钱?”
“你怎么会……”兰娘诧异睁大双眼,噙着泪水看着顾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