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贩夫走卒来说,长期投资孩子读书识字,还不如用几个月时间教孩子一门手艺,至少以后饿不死。
“只要钱够了今科考试的费用,我再去考一回,此生无憾了!”秦思远仰天长叹,身上灰色布袍徐徐垂在地面上,一副文人模样。
科举四年一次,碰巧秦家父母在上次科举之年去世,秦思远便守了三年孝,加上后四年,他总共耗费了七年的光阴。
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七年?
饥寒交迫的秦思远已经不是七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他清瘦默然,为生计奔波,可一番努力后才发现自己只会读书。
现下连祖产也要卖了。
“好,我买了。”顾月清二话不说掏出荷包里的银子就抵了过去。
她清晰看见秦思远额头隆起,印堂发亮,是走大运的征兆。
科考在即,想必他这次一定能一举登科!
“你,你不怕我骗你?”秦思远也诧异看着顾月清,疑惑看着手中的银票。
这七年他受尽白眼,自然知道银钱的重要。
“先生不会骗人的!我们朱先生说打板子就打板子,就连村长孙子也要被打呢!”莫祁月眨着大眼睛吧啦吧啦说个不停,满脸天真。
顾月清轻笑一声,揉了揉她软乎乎的小脑袋。
不愧是她的女儿,果然会说话!
秦思远犹豫的神色渐渐被抚去,紧皱的眉头也逐渐疏解开来:“好,你既信我,我也明人不说暗话,文书我已经准备好,等下我们签了去官府登记入册,以后你便是天一阁的主人,只是有一点,以后我若飞黄腾达,一定会买回天一阁!”
这是秦家的祖产,不能丢!
顾月清也爽快答应:“好,到时候只要你给银子,我也没有不卖的道理。”
两人相视而笑,眉间豫色荡然无存。
文书、地契都是早就准备好的,签起来也快的很,顾月清两人带着东西去了衙门,没一会儿手上就多了厚厚一打文书。
天一阁也成了顾月清的财产。
“多谢姑娘,告辞。”秦思远将银票塞在胸口,背起打包好的行囊,头也不回的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