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陈幼熙嗤笑一声,“纵然不是他的主意,也是他默许默认的,有什么区别。男人,都是忘恩负义的混蛋。”
吕方哭笑不得,“这话说得……现在坐在你面前的可就是个男人。我,没有对你忘恩负义过吧?”
陈幼熙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却也只是幽幽说道:“眼下又如何说得清楚呢,男人喜新厌旧总是真的。”
大概是破罐子破摔了。
想着赎身无望,也没打算再奢望吕方替她赎身。心里这些话,说出来也就说出来了。
吕方却是听出来,这陈幼熙对那李孝才的怨念可是深得很呐!连带着对所有的男人都印象不好了。
他摸摸鼻子道:“喜新厌旧也许是真,但忘恩负义这种事情我是做不来的。你救过我的命,我说过替你赎身,就必然会做到。”
陈幼熙深深看他,“你不怕得罪那潘葵?她可是潘南漳掌上明珠,公子你……还惹不起堂堂荆南郡节度使吧?”
节度使,可是负责一郡军务的大员。
吕方嘴角扯起些微弧度,“现在是惹不起,但以后,谁说得准呢?”
陈幼熙不过是个清倌儿而已,他就不相信潘南漳会为这点事儿来死磕。
现在自己只是白丁,吕梁也只是区区县令,潘南漳不必卖丁点儿面子,但以后自己中举,或是吕梁升官呢?
再者……
吕方这几日还是有思量过陈幼熙这事的。自己没面子,但也许可以借别人的面子。
梁思琪的面子肯定不好借,但梁栋为这事出出头,总是没有问题?
“唉……”
陈幼熙只当吕方是开空头支票,不觉得吕方以后能有那么大能耐,轻轻叹息,客套道:“那奴家多谢公子了。”
说着拍开那坛登州朝霞的泥封,亲自为吕方倒了杯酒,“不管能不能从这泥沼出去,公子心意,幼熙都甚为感激。”
她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奴家敬公子。”
说完,端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