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纯怒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此信便是证据,这是呼延庆那厮写给你的密函,你还有何话可说?”
孙翊闻言大为不解,嘴里强辩道,“末将近来一直守在城头,未曾收到过任何密函,大人若是不信,可使人去问。”
张孝纯如何肯信这话,也不再多说废话,当即就令人将孙翊枷入大牢,打算待解了太原之围,再上奏朝廷,由官家处置此事。
倒是同来的冯清替孙翊说了句公道话,“大人是否弄错了,小人这几日一直在城内协防,确实未见孙将军收到任何书信。”
张孝纯本要发作,可转念一想,如今没了孙翊,就要依靠冯清守城,因而压下心头不满,解释道,
“冯将军有所不知,本官已找人辨认过,此信确是呼延庆所写,那孙翊就算不知,吾也不敢再信他!”
接着又保证道,“将军可以放心,本官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此事待禀明官家,自有分说!”
冯清见张孝纯态度如此坚决,也不敢再劝,但还是表明了自己的担忧,只听他道,
“大人,小人担心孙翊被抓之事一旦传扬开来,他从朔宁带来的五千人马会发生哗变,到时可就大事不妙了。”
可以说冯清此话说得极为有理,但他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张孝纯是大宋朝特有的文人。他们这种人自来瞧不上那些贼配军,再者大宋一向有外行指挥内行的传统。
因此张孝纯在听到此话后,完全就没有深思,便大手一挥道,“此事好办,你回去之后,将朔宁军所有将校全部解职,换上太原军中之人。”
“这…”冯清傻眼了,这不是添乱嘛,如此一来,那些底层的大头兵还不翻天才怪。
“大人,此举怕是不妥,以小人…”
被冯清今日三番五次的反对,张孝纯早已不耐之极,完全不愿再听其多言,当即摆手打断他的话道,“休要再说,此事就这么定了!”
将冯清赶走以后,张孝纯尤觉不太放心,生怕冯清自作主张,于是又特地派了亲信监军,去督办这件事情。
果然,冯清的担忧并不是无的放失。
由于孙翊平日带兵有方,所以麾下从上到下对其十分信服,如今忽然听到他被下了大狱,他的手下怎肯干休,当下就开始鼓噪起来,扬言要去找上官讨一个说法。
本来在这个时候,若有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出面,可以好生劝解一番,此事未必不能弹压下去。
但张孝纯所派亲信,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不止不愿说句软话,反而张口闭口都是贼配军,更有甚者,还出言威胁道,要将所有闹事的将领全部抓起来,让他们去陪孙翊坐牢。
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那些朔宁军连城池也不愿再守,纷纷闹将开来。
时刻派人关注城内动向的穆栩,得知此等情况,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良机,当即就挥师攻打朔宁军所守的东西两面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