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爸爸却不接话,只面无表情的站在那。
苏以安记得这个男人,叫做韩有田的,算是靠山屯韩家的族长吧,别看才四十岁,却是个拎得清的,上次那韩二狗闹腾,就是这人拍板的。
韩有田也是尴尬,这逃荒的一路上虽然偶尔有些小摩擦,但是大家伙都是互相帮助,一路上也算是平静。唯二闹事儿的,都是他们韩家人。
他瞥了一眼泾渭分明的苏家人和刘家人,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就没吭声。
上次韩二狗闹事儿,那可是刘家人被打破了头,苏家人和刘家人如今明显是站一块的。
“里正,您看这事儿?”他把目光投向唯一不站队的里正,也算是明智之举。
可是卢炳德这么多年能以一个外姓人的身份在靠山屯站稳脚跟,靠的就是一个公正清明,当即道:“这件事儿就先放下吧,眼下说的是其他的事儿。”
韩有田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那三头野猪和不远处那成小山一样的粮食上面,目光闪烁。
眼下还有什么比这粮食更重要的事儿?
苏以安也来了兴趣,下意识的往那边探头。
不想她这一探头,倒是让卢炳德注意到她,就道:“福丫还小,先回家去吧。”这是不让听啊。
苏以安嘴角唆了唆,想说什么,最终没敢吭声。
一个“大富大贵”的小福丫,要懂得审时度势不是!
从自家爹怀里下地,她牵着顾景黎的手看似往人群外面走,实际上是躲到了自家爹身后,反正她人小,也没有人注意她。
果然,就听里正卢炳德道:“现而今的情况大家伙不用我说也看到了吧,咱们这帮人还能好好的走到这里,那是托了人家老苏家的光,托了小福丫的福气,这外面乱成啥样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咱们出来这也快两个月了,屯子里可是一个人都没落下,好好的都在这里。”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苏以安显然是没听明白。
倒是顾景黎,若有所思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路两边的深沟里。
“里正你到底啥意思,就说吧。”有一个年轻人,显然也没听明白,就问了一句。
“死的人越来越多了,你们也看到了,这一路上那尸体可老鼻子了。”卢炳德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后来领路的在前面,男人们护在两边,那尸体的惨状女人和孩子就没看到,可你们这些老爷们都是看到的。”
人群里,瞬间安静了。
苏以安下意识的翘脚,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幽幽道:“作孽啊,那些尸骨都被啃的不像样了,起初我们还以为是野狗啥吃的,结果今天景黎他爹探路,看到有人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