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阿明的家。
不过,我很好奇的是,就算阿明不学无术,但也不至于让自家人露出此等嫌弃吧?
我点点头,故意在上衣兜里揣了揣:“那您帮我指条路呗,阿明让我给他家里人带点东西,我得把东西送到了。”
此话一出,这男人有些警觉地看着我,眼神中还掺杂着些许疑惑。
见他不说话,我便点点头:“那,不好意思啦。”
说完,我扭头就要走。
“阿明,让你带什么?”
果然,人都是经不住好奇的,越是看不见的东西,越让人抓心挠肝。
我缓缓转过身子,轻声道:“只能给他家人,我不方便说。”
这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低声开口道:“我是他爹。”
我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你不是不认识么?”
男人顿时有些语塞,两手攥起脏兮兮的裤兜,整个人显得特别局促。
罢了,我也不想难为他。
“进屋说吧。”
说完,我扭头走了回来,先一步走在前面。
这院子伫立着几座高耸的废品山,连水泥墙中的缝隙也被废纸壳填满,往前走几步,脚下便传来不知名金属发出撞击声,大黄狗乖乖地跟在我们身后,虽然依旧眼神不善,但好在有主人在场,倒还算安全。
进了屋,男人随手摁在墙上的开关,古老而昏黄的灯光很吃力地把屋里照亮,即便是在白天,即便有了灯光加持,可这逼仄的小屋依然阴沉地像个雷雨天。
半导体收音机在黑黢黢的窗台上发出滋滋啦啦的杂音,男人疾步走上去,把屋里唯一的家电摁灭。
随即,男人有些窘迫地搓搓手,四下看了看,指了指沙发:“你,坐着吧。”
我把背包卸下,随后扔在沙发上,又重重地坐了上去。
刚一坐下,一阵刺骨之痛从我身下传来,我定睛一看,满是破洞的真皮沙发中,赫然立着半尺长的洋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