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随叼着一根草茎,盯着眼前的营寨。
他的任务很简单,极尽骚扰之能事。
但是想一想,自己很有可能被氐人追的满山遍野逃命,还是有些紧张的。
尤其是氐人还有不知道数量的骑兵。
“头儿,准备好了。”一名出身周氏的士卒匍匐而来。
“说了几次,别叫头儿,我们现在也是王师麾下,叫统领。”周随不满的说道。
关中盟的军队只是名义上归于王师,而实际上桓温并没有给关中盟军队正式的编制。
整个关中盟两千兵马,实际上应该属于杜英的部曲。
一应将官职位,还是沿用了当时坞堡的那一套,并没有向王师看齐,进行整编。
其实这不怪杜英,整编是计划之中的,只不过怎么整编,是仿照王师还是加以改进,之前大家就有争论。
结果战事起的突然,还没有来得及敲定结果。
不过至少现在这样也不影响布置任务和发号施令。
不跟身边的亲信多计较,周随吐了口中的草茎,掏出来水囊,灌了几口水,苦涩的味道登时弥漫上来。
他喝的是专门熬煮的松针水。
深夜作战,最困扰士卒们的,显然就是夜盲症。
在营养基本不足的古代,在夜里行动,夜盲症当然是要命的。
熬煮松针水,就是杜英之前所在那个时空中抗美援朝的先烈们为了能够在夜间发起进攻而普遍采用的方式。
杜英制定的进攻计划摆在晚上,那自然就要尽可能的避免夜盲症,不然岂不是两眼抓瞎?
为此,关中盟将士们已经喝了好几天松针水了。
旁边的将士们也都有样学样,不管是不是真的管用,至少现在黑暗中,他们的眼睛一个个的都分外明亮。
周随深吸一口气,霍然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