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良辰苦短,方才的悠悠戏腔,犹然余音绕梁。”桓温微笑着说道,“意犹未尽,意犹未尽呐!”
说罢,桓温随手放下酒杯,对着法随拱了拱手:
“先生已醉,且安坐,余去也!”
当即一挥衣袖,桓温一摇一晃的向外走去。
不知不觉的,他也喝醉了。
郗超想要伸手搀扶,但是桓温却醉眼惺忪的看过来,摇头说道:“无妨,没醉!”
郗超无奈,也只好亦步亦趋的跟着。
王猛将桓温送出大门,站在门口吹了一会儿冷风之后,方才举步走入堂上,看着满桌狼藉,长舒了一口气。
师弟大婚,结果师父醉倒,自己这个师兄也累的半死。
真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事啊,凭什么他受苦?
接着,王猛的目光落在桓温的酒杯之中。
里面仍然还有残酒,倒映着幽幽烛光。
“意犹未尽······”王猛坐下,手轻轻敲着桌案,大概理解了桓温的心境。
对于这长安、这关中,他必然是有所不舍的。
可是不舍也没有办法,关中的重要性怎么也比不过荆州,杜英的威胁显然也比不过江左各家。
所以桓温虽然意犹未尽,却又必须要做出决断。
“大司马并非是意犹未尽,而是意难平也。”法随的声音悠然响起。
王猛微微错愕,旋即露出笑容。
他已经能够理解桓温的心态,为了关中,王师北伐征战、苦心经营许久,结果到头来却还是要拱手让给杜英,个中心酸,想来也是不好受的。
因此其意,怎能平?
但是桓温仍然对关中有觊觎之心,这让王猛的心里警钟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