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敢直接喝羊汤,而是先拿着煎饼干吃了两口,玉米面煎饼入口微有些韧,细细地咀嚼之后,粮食的香味里,渐渐生出一股子甜来,越嚼越香,越嚼越甜,竟然连最后一点恶心也不知不觉消失了。
他怕再上车还难受晕车,到底没敢喝羊汤,两碗羊汤都进了周国庆的肚子,倒是六斤煎饼,只吃了不过一半,还剩了小三斤,周国庆干脆让店家用纸给包了,带着继续上路。
傍晚,他们没有停车吃饭,只是在一个极小的镇子饭店里,买了五个烤牌,顺便让饭店给灌了三壶热水。
周国庆终于从车斗上下来,把马大军换回车斗上去。
买了晚饭之后,周国庆先自己吃饱了,然后就让凌城燕吃饭,他来开车。
凌城燕开了十多个小时的车,再好的身体都吃不住,更别说她这个身体素质着实算不上好。
是以,坐在副驾驶位上,她只吃了一小块烤牌,人就不知不觉依着车门睡着了。
天色完全黑下来,车子仍旧在路上行驶着,周国庆双手握着方向盘,面部表情地开着车。
这是他退伍前最后一次跑长途了,也是他最后一次开这辆车了。
这趟回去,他就要脱下军装,退伍回家了。
副驾驶位睡得并不舒服,凌城燕睡了一小会儿,就因为刹车醒过来了。
她活动了一下肩背,又活动手臂……
周国庆默默地停了车,“去后边,换那个小子下来!”
凌城燕一声没吭,打开驾驶室门,爬上车斗,把马大军换回了驾驶室。
车斗上备了一条被子,裹一裹,垫着厚厚的雨布睡,虽然颠簸些,比副驾驶已经舒服好多了。
凌城燕倒头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车子突然停下了,凌城燕睁开眼看到黑黢黢的夜空,还有凉凉的夜风,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车斗上放着一根摇把,车辆发动困难时用的,纯钢构造,z型,将近一米长。
凌城燕握住摇把,扶着车板子探身往车前头看过去,一眼就看见,车前头路面上横着一辆排子车。两个山民摸样的男人站在车前,正挥着胳膊,操着一口乡音,正在说着什么。
凌城燕当初是学习过各地乡音的,虽然时空不同,但这种乡音,凌城燕仔细辨别了一会,居然能够听懂。
其中一个男人不停地说着:“……婆娘难产,要送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