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白婉柔听见贴身丫鬟绿竹的声音,睁眼坐起身来,瞧见绿竹从门缝里塞进一块饼。
“小姐,你快吃。”月光下,绿竹的细瘦的胳膊上青伤遍布。
白婉柔看的心疼,她以为陈儒之不会为难她的丫鬟,心中万分愧疚:“对不起,绿竹。”
“小姐,我没事,王爷为何要如此待我们?”
绿竹身上也是最低等的下人服饰,白婉柔一阵心疼,绿竹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哪里受过这种罪,她要尽快跟陈儒之解释清楚,救出自己,救出绿竹。
“王爷只是误会了,小姐很快救你出去。”白婉柔接过饼,吃了起来。
她得先活下去。
饼刚吃到一半,几个看守柴房的恶奴却回来了,他们将绿竹拽走,口中骂骂咧咧:“你这贱丫头,刚领了吃食就不见了……”
白婉柔这才知道,她吃的这块饼是绿竹的晚饭。
恶奴看见她吃饼,打开门,将饼打落在地,狠狠踩了两脚:“吃吃吃!谁让你吃的?王爷说了你得饿着,吃饱就会害人。”
门被锁上,皓洁的月光被黑暗吞噬,小老鼠吱吱叫着跑出来,在那块脏饼上肆意吞食。
白婉柔从未料到,自己竟然会因为一块饼哭鼻子,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暗想,如果娘亲在就好了,定会告诉她怎么做,她恨恨地拧了拧自己的嘴巴,头一次怨恨自己如此嘴拙。
夜越来越深,白婉柔身子冻的僵硬,蜷不严实,刺骨的寒冷袭来,她忍不住打颤。
咔嚓一声,柴房的门打开,绿珠捏着门锁,脸上新添的伤痕触目惊心,“小姐,我来救你了,快去找王爷解开误会。”
“谢谢你,绿竹。”白婉柔扶着墙站起来,踉跄着往外跑,不忘嘱咐绿竹:“你去躲起来。”
王府正院,火红的灯笼喜气洋洋,屋里的地龙烧的火热,窗纱上印着两人交臂喝合卺酒的剪影。
跌跌撞撞而来的白婉柔,瞧见这一幕,既委屈又心酸,她是正妻,昨日大婚没有饮合卺酒,也没有行结发礼,一切都跟预想的背道而驰,就是因为那该死的误会。
听见追她的脚步声,白婉柔连忙跑上台阶推开正房的门:“陈儒之,我有话要说。”
合卺礼被打断,陈儒之有些愤怒,双目泛红,冰冷地盯着白婉柔,“你究竟要说什么?”
他的语气甚至比三九天的寒冰还冷,白婉柔心中一痛,正要张口,听见一道细柔的声音说:“夫君,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