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蝉眼神一动,起身离开。
等到打开园门,便见来者是陈皓初,李蝉将陈皓初请进屋中,陈皓初哈着白气,顾不上说别的,掏出新抄的薄薄两页注色放到桌上,“在这了!”
李蝉拿起注色一瞧,嘀咕道:“昆阳子,王常月……”
注色虽仅有两页,字却写得小,把那道士的来历叙述得一清二楚。
这王常月生自绛宁,身世颇为曲折。注色上,写着一句“母与妖通”。
二十年前,世道不太平,若有了身孕,又讲不出是怀了哪个男人的孩子,便容易被人说成与妖魔通奸。这王常月的生母,便在他出生不久后,死于谣诼,王常月被绛宁王氏收养,才活了下来。
不过王常月并非却人妖结合所生,生来原本有影子。注色上又写着句“命格有缺,有高道见之,截其影,补其缺”。便是他没了影子的缘由。
后边,又说这道士受绛宁王氏抚养长大,学了王氏家传的法门,又拜师于隐楼观,成了道士。
李蝉看罢注色,问道:“陈判事,这隐楼观跟希夷山有关系么?”
陈皓初道:“隐楼观在绛宁,就在北边四百里外的绛州。这一带的道门,自然视希夷山为圣地,不过,关系多深,也不好说……”
李蝉点点头,又问:“那人找到了么?”
“就在西市附近,寄寓在清微观中。”陈皓初道,“李游奕有什么打算?”
“我再思量思量。”李蝉道,“多谢陈判事帮忙,此事过后,再请你喝酒。”
“这是公事,不必谢我。”陈皓初笑了笑,“喝酒却是私事,说来,叔父已多日没见过你,上回听说你在碧水轩里的事迹,称赞不已,又要请你去喝酒,不知李游奕可愿赏脸?”
李蝉笑道:“称不上赏脸,我一定来。”
送了陈皓初离开,李蝉回到屋中。
笔君已坐在桌边,拿着那份注色,说道:“刚说到季夷氏,这倒巧了。绛宁王氏,上古时曾是拜日之族,后来成了季夷氏的眷族。而今那王氏家传的《虞书九要》,便是效法季夷氏的神通而修成,其法门玄妙,在修行界算是独树一帜了。”
“难怪没影子,也许是修神通,修出了岔子。他要是真有季夷氏那样的神通,也不至于让涂山逃走了。”
“你打算怎么对付他?”笔君放下注色。
“这却得好好想想……”
李蝉若有所思,余光瞥见屋外的人影,转头一看,红药捧着那面铜镜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