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清佳砮深深皱着眉头,道:“你是担心,这位高抚台把我们叶赫当做他在辽东的唯一大敌,而把哈达部——我是指哈达三方——都当做可以笼络的对象来扶持和控制,继而利用他们的力量来和我们叶赫周旋,就像他去年利用把汉那吉、钟金哈屯以及脱脱恰台吉去和图们大汗与辛爱黄台吉那样?”
“阿浑英明,我就是这个意思。”杨吉砮点头道。
清佳砮仔细思索了一会儿,摇头道:“可现在看来,他应该还没有把咱们当做敌人啊,要不然他请我们来商议开原互市的变动做什么?我看,这意味着他还没有确定谁是他的敌人。”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认为现在不应该咄咄逼人。”杨吉砮道:“我们现在如果保持克制,或许这位高抚台就会觉得咱们也是可以被他笼络的……这话虽然不好听,但行事如此,却能安全许多。”
清佳砮犹豫道:“话虽如此,但这样一来,咱们想要彻底取代哈达部成为女真第一,可就要再等不知道多久了。”
此时他们已经走入鼓楼大校场,杨吉砮还要再劝,白虎赤却突然出声道:“二位贝勒有事可以待会儿再议,现在情况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清佳砮还在思索杨吉砮刚才的话,杨吉砮本人则马上警醒过来,问道:“怎么不对劲?”
白虎赤道:“不是说今天要在这大校场议事吗?怎么校场里一个人都没有?高抚台呢?”
杨吉砮闻言大惊,一看周围,果然四顾无人。
“快退出去!”杨吉砮猛然惊醒,大喝着就拉转马头,准备反身而出。
谁料那大校场的大门此时正不知怎么一下子就关上了,大校场周围的城墙上忽然出现了大批军兵,正分作四面冲下来。
清佳砮大怒:“有埋伏!”
这是句废话,所以白虎赤没有理会,反而大喝道:“二位贝勒小心!某家为二位贝勒开路……咱们从哪杀出去?”
杨吉砮下意识看了周围一眼,发现这大校场居然只有一个正门,当下无奈道:“只能从来的地方走!”
白虎赤二话不说,带着人掉头就往大门杀去。
谁知道走没多远,前头一员女真大将身披三重战甲,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直接冲他而来,口中大喝:“安费扬古在此,叶赫谁敢与我一战?”
白虎赤大怒:“何方小儿在此狂吠,且接我一刀试试!”说着提刀策马而上。
安费扬古与努尔哈赤同岁,比白虎赤小了十几岁,今年只有二十五(虚岁),正是血气最勇之时。
此刻他见名震女真的叶赫大将白虎赤杀来,不仅不慌,反而大喜,一身热血奔涌,也加速冲了出来,口中大喝:“你就是白虎赤?来得好!我正缺你这颗脑袋装点门户!”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都是悍将,出手根本没有留下丝毫余地,双方战马错身而过,“锵”地一声金铁交鸣,已经硬拼了一刀。
两人都未落马,但胜负却分了出来——白虎赤手中的马刀竟被一刀斩为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