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不像那大婶嘴碎,反而看起来胆子很小,贺云初问什么,她也就答了:“想、想生儿子。”
农村女人,生不出儿子是致命伤。
贺云初能看出她腰臀很粗,应当是生过孩子的。
但她此刻也不知什么情绪,大概是觉得这个社会对女人太过苛刻,也大概是觉得面前的女人太过无知。
她口气很差地道:“生不出儿子,你就是喝十瓶这个药酒也没用。”
“你、”
贺云初本来想表达的是,生儿子不靠喝这个药酒。
但是听在女人耳朵里,却活像是诅咒她生不出儿子。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但是憨厚老实又迫使她说不出什么,只能道:“你胡说。”
“我没有,”贺云初盯着她手里的酒瓶子,穆地问:“你生了几个女儿?”
毕竟这人身边没有带孩子,是这条船上很少见的没有带孩子的女人了。
“四、四个。”
“人呢?”
女人提到伤心事,咬咬唇,抹了一把泪:“大娃被她爷爷奶奶带着,二娃死了,三娃四娃都被她爷卖掉了。”
贺云初一阵心惊。
怀里的平安动了动,她不由地搂紧人,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不心疼吗?”
“心疼的,心疼的呀。”女人抹泪:“可是她们是女娃,有什么办法嘛,我生不出儿子,我公公婆婆还打我。”
所以她才会当这药酒是救命稻草,掐着时间地喝上一口。
就为了想要生个儿子。
“我曾经也不明白,一定要生儿子吗,儿子还不如闺女贴心,可我男人不让,说生不出儿子就是他们老莫家的笑话,扯着我的头发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