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奴轻泣出声,低声道:“难道你不记得了吗?除夕之夜,你把我……”
“够了!别说了!”我低喝一声,头昏眼花,似连站都已站不稳。
月奴不再出声,只是抱着茶杯发抖,我撑在桌上稳了半天,才暂时将脑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推至一旁。偏过头看看月奴的模样,视线落至她的小腹,头痛得猛然一炸,让我憋气得一拳砸在桌上,企图以手上的痛来让自己保持理智。
“你说那天夜里的是你,有什么证据?”我深呼吸,再深呼吸,连看也不敢再看她一眼。
她沉默了片刻,小声道:“你想要什么证据?你喝醉了,我亦被人下了药,你我都神志不清,我从哪给你找证据?如真想要证据,等孩子生出来,就是最大的证据。”
我回头直盯着她,问道:“你被人下药?”
她抬眼看我,答道:“魏霖让我勾引你,我不从,他就将我迷晕,直接丢到了你的床上。事后若不是我跑的快,被两位宫主看到,你我早就没命活到今天了。他想要月宫主对你死心,想要借月宫主的手,除掉你。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魏霖……”我踉跄了一步,感觉周身云雾散尽,一切空明的呈现于眼前,踏实的知晓了来龙去脉,却绝望的发现自己已经坠下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以为他还没有出手,却没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被他逼上了死路。这手段虽卑鄙,却着实是一箭二鸟的完美计策,只要月奴晚一步,或者是邀月怜星早上一步,那么我不光会死得莫名其妙,还会闹得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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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妙的计策,好毒的计策!魏霖,你有种!
我咬牙切齿的在心里将那混蛋千刀万剐了一遍,问月奴道:“你早知他会如此,为何不早点离开他?”
月奴低头擦擦眼泪,哽咽道:“我怎会知道他如此卑鄙?他在我面前,总是那么温柔,让我真的以为,所有的事都是你们江家对不起他。他被通缉,在外流浪,是我一直的照顾他,保护他。而后他娘出了事,他一心要来找你报仇,又是我屡次劝解,在两位宫主眼皮底下救了他好几次。就算他不爱我,这恩情也足够捂暖他的心了,可他居然会把我当成报仇的工具,就这么,将我完全的出卖给他的仇人。”
她悲泣出声,话已不成语调,抽泣良久,断断续续的说道:“一个人若连自己最亲的女人都出卖,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那一夜后,什么都颠倒了,我想过自杀,我想过出走,可我咽不下这口气。你们男人的恩怨,为何要把我牵扯在内?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来承受你们做下的孽?你要找他报仇,我也要找他报仇,我只想留着这条命看着他死,至于孩子……”
她护住自己的腹部,抬头祈求道:“我不奢望你能认他,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只要你能保护他,让他平安的长大,我就满足了。”
我看着她的泪眼,实在无法接受凭空变出来的那个孩子。努力让自己冷静,深吸了一口气,抓住她的手腕,一探脉象,果然是近五个月的身孕。时间上却是不差,但这突如其来的血缘关系,当真让我头脑发蒙,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房内来回踱步,不时看一眼略显呆滞的月奴,越看她的肚子,越觉得碍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他妈的怎么回事?
一遍又一遍的来回转圈,除了憋气还是憋气,办法半天没想出来一个,到是憋得自己胸口发闷。
半晌没有吭气的月奴此时再度吭声,说道:“公子,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为难。我和孩子活着一天,对你来说,就是绝对的威胁。让你收留我,确实有些强人所难,我看,我还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