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平静的看着她，见她原本柔和的五官，不过眨眼间竟又恢复了记忆中的冷漠。一切的熟悉，消失不见，怀里拥着的身体虽然每一分每一寸都还是刚刚那个令人销魂的身体，但掌下的触觉，却皆是陌生。
她缓缓坐起，垂眼看着仍躺在她身边的我，眉心微蹙，冷然道：“你还在想着那个贱人吗？”
我跟着坐起，握住她冰凉的手，说道：“你我夫妻这么久，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心里有谁，你还看不穿吗？我只是想知道孩子的状况，不论是谁生的，那总归是我的骨肉。难道我连关心一下的权利都没有吗？”
她甩开我的手，冷道：“我以为我能看得见你的心，可却连你的眼睛什么时候好的都不知道。你瞒了我这么久，到底想怎样？你是不是由始至终，一直在骗我？”
她眼眶微红，气息不稳，显示动了真怒。我连忙捧住她的脸，说道：“我没有骗你，真心的想和你一起生活，但是，这样自欺欺人的躲在地底，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分别？难道一直这样偷偷摸摸，你就真的会满足吗？”
她冷冷的瞪着我，一巴掌打开我的手，直接下床，穿好衣服，冷道：“不用再多说了。能留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就当这一年的夫妻，只是场梦吧。”
说着，自行打开了那扇一直紧闭的大门，而后一指门外漆黑的台阶，说道：“你走吧，走了以后，就不要再回来！”
我看着那通往自由的通道，披上衣服，下床前行几步，心在惊讶的同时，更是不舍。
“月儿，我只想知道孩子过的好不好，其他的，我也不想了。只要你能告诉我确切的答案，我
……可以不走。”我走近她几步，握住她的手。掌心的冰凉，没有半分暖意，她看也不看我一眼，只是抽回了手，冷笑道：“你想知道答案是吗？行，我告诉你。”
“花月奴那个贱人，早在十四年前就死了。她的贱种，当然也跟她一起消失了！”她的声音，本如天籁般悦耳，此刻听在耳中，却如厉鬼哭号一般刺耳。
我抓紧她的手腕，皱眉道：“不，你不会杀他们的，你在骗我是不是？”
她甩开我的手，冷笑道：“我不杀他们，怎能留你这么久？你该知道，我的眼里容不得沙子。你是我的男人，没有人能碰你！别说花月奴，包括你的怜星妹妹，也不行！”
“邀月！”我抓着她的肩膀，看到她冰冷的笑容，几乎有一掌拍下的冲动。只不过，掌中力道还未续起，又被压下。
这个陪伴了我十多年的女人，这个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女人，这个几乎已成为了我生活全部的女人，别说那可能只是她的气话，就算她真的杀了那孩子，我又能拿她怎么办？
心思烦乱的看着她的双眼，很想从中读出她的心，嘴张了又张，却说不出一句话。
从来没有这么混乱过，也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指尖在她肩上重重得扣下去，力道大得使得每一根手指都痛的钻心。
她一皱眉，不耐烦的推开我，拍拍自己的肩，扭头就走，再也不说一句话。我跟上两步，拉住她的手，哑声道：“月儿，告诉我，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她没有回头，只是冷笑了一声，说道：“骗没骗你，有那么重要吗？从小到大，你当真相信过我吗？”
我怔了怔，反问一句道：“难道你又相信过我吗？”
她冷漠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笑意，抬手轻轻摸上我的脸，捻起额前凌乱的几缕发丝，说道：“若是你一直醒不过来，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