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想来是以前哄怜星哄习惯了，顺嘴就这么嘟噜出来，便将错就错的笑道：“是啊，我比你大，自然是你哥哥。有哥哥照顾你，不好吗？”
“好！”她破涕为笑，伸长双臂搂住我脖子，靠在我怀中，欢喜道：“我有哥哥了，你是我哥哥，哥哥……”
“乖……”我轻拍着她的后背，看着她头顶乌黑的长发，心里忽然涌上一阵莫名的酸涩。
曾几何时，也这样毫无芥蒂的拥着怜星，哄着她，怜着她，逗她开心，讨她欢心。总以为，只要我的家人过得好，那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快乐。但当原本无暇的亲，参与进了权势的熏心，参与进了爱情的自私，即便我的妹妹，我的妻子都还安然无恙的活着，却也再感受不到当年心内满足的愉快。
“哥哥……我有哥哥了……哥哥……”怀中的女子还在喃喃重复着她心头的激越，我只是拥着她，一言不发的轻拍着她，直到她再度睡去。
看着她安静而满足的睡颜，心渐渐平静下来，单纯的温馨，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虽说这个女子有些神志不清，十八九岁的人了智商还跟个六七岁的孩子一般。但从她身上，确实可以找到我一度想要挽留的那份亲。
不管她到底是谁，这个妹妹，我认了。
许是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她在身体虚弱衣衫单薄的情况下出门晃悠，冷热温差太大，终于导致了着凉。
这一场病，令她日日迷糊在床，
到给了我不少时间收拾屋子。一个人里里外外的瞎折腾，大到茅厕厨房，小到绣花针指甲剪，全部都自己琢磨着制作。鱼骨的针虽然不算结实，好歹还是能凑合着缝缝毛皮，草制的鞋垫虽然不算耐磨，包一层狼皮好歹还能保保暖，不再令她受伤。
待到她病好伤好能下地走动时，这个原本凑合使用的窝棚，也已经初具家的规模了。
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感觉每天都过得很慢，终日无聊发呆，不知道过了今日，明日还要干嘛。而自从多出了这个妹子，日日都有忙不完的活，总觉得不能给她一个安稳舒适的生活，就不配做她的哥哥。
好在这个妹妹虽然脑子有点迷糊，人却十分勤快。身体一好，就帮着我收拾屋子，制作家具，缝补衣物，烧菜做饭。山野之中缺米少盐，日日野菜汤混着没什么味道的烤肉，她居然也能吃得很满足。
看得出，她曾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虽十指纤纤不似能做粗活，但收拾出的屋子，却处处都透着整洁与雅致。尽管流浪的时间太长，让她失却了小姐们挑剔任性的共性，但那与生俱来的典雅气质，却是怎样都无法遮掩的。
在这一点上，她的确很像怜星，有时在她安静的时候，我甚至会感觉到当初那个亲密无间的妹妹，真的又回到了身边。
心里曾经的空白，渐渐被她单纯而满足的笑容填满，忘却了所有的不愉快，只想让我这个妹妹，一直能这样幸福的笑。
暖阳三月，谷中雪化，草木渐渐恢复了青绿的生机，空气中处处透着干净的清新。在屋里闷了许久后，终于得以重见天日，小妹的心情那是相当愉悦。
带她上山打猎采野菜草药，她高兴地连蹦带跳，一路的撒欢一样得兴奋。偶尔看到鸟雀穿行，她亦会学着那些美妙的雀鸣莺啼，哼出连串空灵的音符。
我教她寻找野兔的洞穴，教她制作陷阱，教她辨别草药，教她判断猛兽出没时林间周边的特征。
她学的很快，并且一点就通，这让我颇为惊喜。
打猎这种粗活就不说了，就说在草药的辨认和使用方面，她简直就像是个专业的大夫，有时候不用我提点，她都能准确的在众多杂草当中找出那么一两株刚刚发芽的草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