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本人不幸伤患,右手暂时无法活动,所以特凄凉不已的跑去找段合肥说明原委,要求休息个十天半月。本以为把右手包成个棉布团就能突显伤势的严重,博取老板一点同情心,哪知段合肥这死胖子,只是啧啧的同情了两句,对休病假一事只字不提,导致了我这个伤病员还得拖着一胳膊的毒上阵给他做红烧肉。
毒一时半会逼不出,时刻得以全力以赴的封着,极耗内力,连累的人也没精打采,干点小活就累得直想坐下。
喊了小妹来厨房,我搬了板凳坐在门口,指挥她如何烧肉。她到也挺心疼我,一丝不苟得遵从我的吩咐,竟然还把这晚饭对付的有滋有味。
晚上睡觉继续的逼毒,累了倦了亦不敢入睡,生怕有人趁此机会前来找事,只能靠着窗调息。接连如此好几天,实在顶不住这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摧残,我一狠心,松动了已逼至手腕处的毒气,琢磨着不会有性命之忧,遂坦然得让自己被毒得七荤八素头晕目眩。
在一次突发性的昏迷后,段合肥终于松口让我放三天假了。
争取到如此可贵的假期,当真不易,掐指算来,我似乎已有一个多月没好好睡过觉了。就着昏沉的劲头好好睡了一觉,迷迷糊糊的能听到小妹忙前忙后焦急担忧得响动。这些天黑蜘蛛一直伴她左右,夜深人静之时还能听到他静默在角落的呼吸声。
这两个人,一个傻,一个痴,真不知若有朝一日小妹恢复了神智,他们的感情又将何去何从。
躺着养病的期间,庆余堂的大夫挨个过来诊治过,据开会讨论结果,开了一堆的药方,说我中火毒在先,伤寒侵体在后,两者相冲,伤了元气,要什么先排毒再大补。好家伙,不吃他们的药还好,我只是神经衰弱而已,这一吃药,日日上吐下泻,折腾的人在半个月内瘦了十来斤。
江湖上奇奇怪怪的毒,怎能用这些寻常的办法医治?
我一边在心里骂这些大夫为讨好段合肥不懂装懂的胡来,一边还得忍受吃不下睡不着腹痛胃酸的折磨去喝他们开出的那些劳什子解□□,一边还得费劲的自己挤时间逼毒。好不容易把那十天的药喝完了,我这毒也自己逼得差不多了,修养了两天喝着养护肠胃的缓冲药,人才渐渐恢复了精神。
养病的这段时间,段合肥也来探望过几次,看他握着我的手假惺惺让我好好养病的德行,就知道这家伙一直在惦记着他的红烧肉。这不,刚能自己下床走动,他那边的菜谱就送来了,一张纸排满足足十道菜。
虽然这几天我瘦了一圈他也跟着瘦了一圈,但也不能一口气就把减掉的肉吃回来吧,十道菜,那得多少斤肉?他就不怕把他的胃吃穿了?
我喊了小妹一起在厨房忙和了一上午,对付着把菜谱做完,中午饭都没吃,又被累回到了床上。
午觉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依稀察觉到屋里多出了一人,没感觉到什么不祥的气息,也懒得理会,继续半睡半醒得休息,直到有人轻轻在我耳边说道:“江安,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吧。”
声音很是耳熟,但却着实想不起到底是谁。不情愿得睁开眼,尚未清晰的视线中映出一个蓝晃晃的影子。
我眯着眼看了站在床头端着碗的人半晌,一直到她腰间别的烟斗清楚扎进眼中,迷糊的大脑才瞬间清醒。我蹭得坐了起来,惊道:“三姑娘!?你回来了?”
段薇秀呵呵一笑,说道:“不是早跟你说了,叫我薇秀。”说着,坐在了我对面,从碗里舀了一勺粘稠的清汤,小心的吹了吹,递至我嘴边,说道:“来,喝点。”
“我自己来……”尴尬得偏头躲过勺子,我伸手接过了碗,尝了一口,皱眉道:“这是燕窝?”
段薇秀点头道:“是啊。你不是病了好些天,没怎么吃东西吗?看你瘦成这样,不补补怎么成。”
我把碗递还给她,说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受用不起。让小妹随便熬点粥就行了。”
“不行!这可是特地给你熬的,你可得给我喝完!”她脸蛋一沉,不由分说舀了一勺硬塞进我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