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长江而下,一路往南,适逢春暖花开,漫山灿烂,沿花繁叶茂之路而行,要追踪移花宫人的行踪,倒并非难事。
邀月素来洁癖,一般客栈她是决计不会住的,身边带着个总是惹她生气的小鱼儿,肯定会携家带口的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好好收拾一番,弄成世外桃源,再派重兵把守。
九江城外幅员辽阔,要寻那种适合她居住的世外桃源或许有点费事,但在城里卖香料布料的商铺随便问一句,老板们就会满面桃花得指出一个方向。
这等小地方,美女本就数量有限,突然出现那么多穿着一样气质一样的冰山美人,想隐藏行踪都难。
按照那些商铺老板所指的方向,我来到了城北郊外。纵观山峦起伏,繁花满目,偶有踏青打猎者,上前询问山岭之中可有偏僻的歇脚处,指向若干,一一寻去,越走越深,一夜过去后,终于在一处四方的山谷中,找到一幢小庙。
这幢庙远远看来,破旧不堪,荒无人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细细瞧来,庙宇周遭尽是散落的花瓣,花型及香味,与庙周遭的野花完全不同,显然是用来装扮房间特意从别处采摘而来。
踏着这一地碎花,缓步进了庙内,立在看似荒芜实则被打扫的纤尘不染的院内,我随意扫了一遍门窗紧闭的厢房,看准一扇留有缝隙的门,直走而去。
不过迈出两步,身侧房顶上埋伏已久的两名女子便急急出手,弹指即是一团暗器激射过来。我轻扬手臂,长袖当空接应,卷住了暗器,展开一看,只是一朵小小的玉制梅花。
这小玩意,虽只是个一次性的暗器,雕刻的到是精细,我将这玉器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一甩手抛回了屋顶,只听两名少女齐声惊呼,一人狼狈的沿屋顶滚落坠下地面,另一人立在房顶上怔了怔,连忙跃下地面,双掌齐出,直朝我拍过来。
我看也没看她一眼,又是一拂袖,在劲风化去她掌力的同时,手指拂过她身前要穴,眨眼之间即封住她的穴道,将她扫至墙角。
这一瞬间的功夫,两名守卫就此被制服,两旁厢房躲藏的人纷纷开门奔出,手中各执长剑,将我团团围在了中间。
我负起手,对这些面无表情但杀气颇为犀利的少女完全无视,两眼只是盯着面前那扇虚掩着的门,悠悠道:“邀月,我知道你在里面,不用藏了,出来吧。”
门内的人没有回应,一旁的少女却呵斥道:“大胆!你是何方贼子,竟敢直呼宫主姓名!”
我没理她,继续道:“你那点小性子,我清楚的很。咱们夫妻这么久,还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明白?非要躲在暗地里跟我闹别扭,你这名满天下的移花宫主,也未免太孩子气了吧。”
话刚一说完,那扇门嘭得一声,往外倒了下来,邀月面无表情得立在门口,两眼通红瞪着我,眼里似射出千万支利剑,恨不得将我扒皮挫骨。
看到她这副表情,注意到她面上未消的涨红,我笑道:“娘子,咱们两年没见了,这些日子,你有没有挂念为夫呢?”
“你住口!”邀月本就晕红的脸,更加鲜艳,红得有如天边的火烧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如此轻浮的话,以她的性子,肯定会当场发怒,理智全失。我轻眯双眼,更加温柔的微笑道:“你这是害臊了?怕什么,又没有外人在。咱们分开两年,所谓小别胜新婚,理当好好亲热亲热才是,娘子,需不需要为夫找个安静的地方,咱们单独叙叙旧呢?”
“江枫!?”她的脸红到极致,目里充血,浑身发颤,压抑不住的暴喝一声,白影一晃,人已扑了过来,寒风顿起,杀气以于空中凝结成形。
我后退一步,身子稍稍一侧,避开了她这一掌。顺着她的力道,一个转身,手臂轻易地揽住她的腰,一个收紧,在她惊惶地举掌后拍时,我一抓她的手,低下头,就势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趁着她茫然混乱的一瞬间,迅速后退远离,哈哈一笑,说道:“你的脸,还是这么嫩,这么香啊。”
“我杀了你!”她一捂被我亲过的那半边脸,面上的涨红竟透出隐隐娇羞,连目中的杀意都被柔软的泪光所取代,显然被我这一举动气得晕头转向。
眼见她毫无风度的一掌劈来,寒意空前,我看了一眼跟出门的怜星,纵身翻越围墙,往远离破庙的谷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