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不管不顾的追了上来,跑出老远,我回头一看,只见怜星带着大队人马也跟了过来,随即脚步一顿,方向一转,又领着人往林木繁茂的山坳里奔去。
隔了一座山,已瞧不见隐藏于山沟当中的小庙,足够让小鱼儿逃出老远了。我挥袖卷起身旁一根草叶,抱着当前一棵树轻飘飘的转了个方向,顺着前冲的力道,将草叶射向紧随其后的邀月。
邀月身形一顿,两眼圆睁,盯紧了那根草叶,足尖于地上一点,轻纱飞扬,腰身一转,想要避过。
我飞身一跃,速度丝毫不亚于射去的那根草叶,只一瞬间的时间便已挨至她身后。却见她一弯腰,飞起一脚,踢中那根草叶,轻巧的一拨,又原封不动得射回给了我。
移花宫的武功轻巧花哨,多以借力打力为主,再加明玉功的至阴至柔,那根细小的草叶上所凝之力少说也够穿岩凿石了。我贴着她的后背转了个身,险险避过那根草叶,只听哧得一声轻响,袖袍已被叶上劲风割破。
没有理会草叶所过之处的一片狼藉,我一避开,立即伸臂箍住邀月的腰。她微一挣动,腰一使力,抬腿欲踢向我额头。
我抬臂挡住这一脚,她趁此机会挣脱,一转身,抬手便是一巴掌往我脸上招呼。我手指轻弹,在她腕上拂过,弹开了这一巴掌,紧跟着见她当胸一掌寒意已凝,左手挽了一个太极圆环,化去掌风中沉重的寒气后,长驱直入得钻进她肋下,在她张开的腋窝处稍稍一戳,只听她惊呼一声,双手抱怀踉跄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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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我跟上前去,不待她盛怒的一掌挥出,抢先握住她的手腕,身贴身的紧逼着她不住后退,直到贴至树干。
她挣脱不了,抬腿欲踢,反被我用腿紧紧压住,徒劳地扭动,厉声喝道:“你放开我!”
我微微一笑,更紧地压了过去,几乎鼻子贴着鼻子。闻到她呼吸中的甜香,我故意深吸了口气,在她耳边轻吹一下,柔声道:“为夫好久没闻到你的香了,怎舍得就这么放手呢?”
“你放肆!”她恼怒地声音带上了颤抖,略微的软哑好似要哭了出来。
我在她耳边继续道:“夫妻吵架,向来都是床头吵床尾和,你闹了这么久,也该闹够了吧。不管你是包庇江琴、魏霖、邵棋也好,是串通江别鹤暗算我也好,是派人追杀小鱼儿也好,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不想与你计较。为了我,你犯下的孽已经太多,杀了一个无辜的段薇秀,难道你还不知悔悟吗?”
她停止了挣扎,一扭头,狠狠地瞪着我,颤声道:“夫妻夫妻,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我夫君,可你有没有真的把我当成你妻子?十四年啊……我没日没夜的照顾了你十四年。你痛,我陪你痛,你哭,我陪你哭。我把什么都给了你,可你呢?你负了我一次又一次,为了那个贱人的孽种,说走就走,完全不顾惜这十四年来的情意。是你对不起我在先,那就休要怪我无情!”
我直视她的双眼,只见其内蕴含的怒与怨,悲与痛,已全然被溢满的泪水遮掩,晶莹而朦胧,印出一道又一道往事的影。
与她在一时的满足,再度涌上心头。撕裂的痛,翻滚而来,在心里盘旋,迅速延至全身。这个女人,是我今生的一部分,气头上说出的伤人话,又怎比得上日日缠绵时心里的暖?
爱的时候,甜腻的能将整个天地全部融化。
恨的时候,又能将身周一切,化为滔天血海。
怜星说,她恨我,只是因为太在乎我,而今面对她满是悲怨的眼,我竟真的为其中痛而再度心软。
松开了手,抚上她的脸,拂去顺着脸庞滑下的泪,轻轻吻上她的唇。
熟悉的甜香,弥漫进心里,覆盖了一切的恨,只觉她紧抿了唇,无论如何都不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