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于山中,养伤五日,闲的发慌,又开始胡思乱想。
对于花无缺和小鱼儿的争斗,我一直想不通,连贯又连贯,从怜星那些话里有话的暗示,到碧血照丹青的继承;从初见花无缺时那一照面的特殊感应,到月奴奇怪的死法。我想了又想,直觉花无缺的身世当中,隐藏了一个极大的秘密,跟我,跟小鱼儿关系密切,却始终不敢往深处去猜。
他的相貌不仅与我相似,眉眼更与小鱼儿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当年月奴有孕在身,我并没有好好给她把过脉,只是粗略的探了个大概就急急放手,现在再想要仔细回忆,已然年隔日久无从想起。
倘若花无缺才是我的孩子,那么小鱼儿又是怎么回事?
思绪于此中断,实在不敢继续无边无际得发挥自己可怕的想象力。
月奴明明只生了一个孩子,那孩子的脸上被我亲手刻下一道印记,铁一样的事实怎会记错。
我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对这些扑朔迷离的往事着实无力。
心思凌乱,疲累不已,深吸一口气,站在树梢之上迎风舒展双臂,好好伸了个懒腰。忽听空中扑棱棱的响声,一只白鸽径直落于我手中。
这鸽子似曾相识,翻转着看看,却是燕南天的那一只。我抓抓脑袋,深感奇怪。怎的这只鸽子总能准确无误的找到我,莫非他们在我身上做了什么记号?
懒得多想,抽出鸽子腿上的纸条,展开观之,上面又是一串大开大合的字迹。
“你小子竟敢失约,罚你三坛自饮,速来蕲州王家铺,财源客栈不见不散。”
看到这简单的邀约,心情忽然大好,这老东西居然敢说我失约,明明是他忙着跟欺负小孩子耽误了事,真是贼喊捉贼。
行,你让我带酒,我就带,如若这次你再跟小孩子打架斗殴,我非把这酒坛扣你脑袋上不可!
看准了方向,连夜赶往蕲州,到达县城已是两天之后。在县城打听了何处的酒最香最醇,又跑去了十里铺买酒,拎了四坛前往王家铺,虽紧赶慢赶,站在财源客栈前时,商铺还是已经打烊。
敲开了门,对着神色怪异的伙计,我刚开口还没来得及询问,只听客栈后院传来一声怒吼。
这声音,愤怒而又不甘,凄厉而又痛苦,如同雄狮临死前的咆哮,令人胆战心惊。我愣了愣,只觉周身寒意乍现,如坠冰窖,以最快的速度掠向那声音发出的房间,未近门口,已看到地上横陈的一具尸体,面目狰狞,腐臭熏天,实在令人作呕。
我绕过这具尸体,进得屋内,只见一条大汉伏在地上,动也不动。
“大哥!”我失声惊呼,手中的酒再也拿捏不住,乒乒乓乓碎落于地,顿时满屋酒香。
许是这香气勾起了他肚里的馋虫,燕南天居然挣动了两下,转过脸来,有气无力得笑道:“你来了……”
我缩成一团的心终于松开,随即又提至嗓子眼,紧张得抽动。奔过去扶起他,一探脉搏,眉心当即拧成一团乱麻。
五脏移位,气血俱损,能将他伤至此等程度,会是谁?难不成又是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