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郑书佐。”
那甲士闻言,便放松了脸上的警惕之色,先以军礼执之,然后笑道,“日暮时分,都督见郑书佐被丞相留谈,便吩咐我等转告,郑书佐归来时可先行歇下,明日再进见。”
“劳都督体恤。”
郑璞微怔,连忙侧右拱手以示致谢马忠,又说道,“不过,我归来时,丞相让我代为传话,让都督前去议事。”
“啊!”
甲士讶然作声,连忙转身往内步入,“郑书佐请随我来!”
疾行少时,那甲士竟是来到一军帐前,高声禀报,“禀都督,丞相有召!”
话落,军帐内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不过数十息时间,军帐帘布便被从内撩开,一年过三旬、身披甲胄的将率走出来。
只见他身躯七尺有余,方脸宽额,五官犹如刀斧雕刻般棱角分明,须发浓密,目眸且锐且深邃,令人甫一见,便忍不住赞一声英姿飒爽。
且,他能如此迅速出帐,不难让人猜到,他是不卸甲而眠的。
不愧是被先主刘备赞誉之人啊!
郑璞暗自打量,也不敢怠慢,向前一步,执礼说道,“见过马都督。在下乃书佐郑璞,方从丞相署屋中归来。丞相令我带传话,让都督前去议事。”
“噫,你便作新字书《千字文》的郑子瑾?”
马忠侧目而顾,嘴角含笑打量,“果然一表人才!嗯,有劳了,你且去歇下罢。夜已晚,其余事明日再叙。”
说罢,摆了摆手,便大步离去。
一夜无话。
翌日,卯时,天色蒙蒙微泛白。
郑璞满脸倦容,从木榻上爬起,觉得浑身都酸痛僵硬。
嗯,他和丞相府的宿卫甲士挤了一夜。
亦让他听了整宿的呓话、磨牙与呼噜声,还有一股混杂着脚臭、汗味、狐臭等说不明道不白的味道,久久盘旋在鼻息前。驱之不走,挥之不去,别提有多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