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让送书信前来的汉使,努力维持着面色从容,心中不停的嘀咕: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此獠暴怒之下,不会选择性忘却了吧?
尤其是,夏侯儒劈砍了好一阵的案几后,便双目通红死死的盯住了他。
犹如一只择人而噬的山魈。
让他骤然间觉得,时间也变得好缓慢。
好一阵的寂静。
也许是过去了好久,又或者才刚刚过去了一会儿,那汉使觉得自己手心里有些湿润了,便心一横。徐徐行了一礼,不卑不亢的说道,“不知将军如何回复?还请示下,让我归去回禀我家将军。”
“哼!”
一记冷吭,夏侯儒收回了视线,且将佩剑扔在了地上,声音依旧愤慨无比,“滚回去告诉竖子郑璞,乃公如他所愿!三日后全军列阵于野,决一死战!”
“诺,我归去后,定会如实禀报。”
闻言,汉使便行礼转身离去。
待出了军帐,仍旧听到帐内有砸东西的声音,心有也不由嗤笑。
身为督帅,竟如莽夫般喜怒形于色,不可俱也!不过,将军说要送女衣之举,委实令人无法从容,哈哈哈~~~
然而,汉使不知道的是,当他步出军帐后,夏侯儒的双目瞬息间尽是清明。
偶尔砸一些竹简、砚台及香薰炉等物弄出声响之时,还以目示意帐内的亲卫去查看汉使离远了没有。
等亲卫告知汉使已然远去,听不到帐内动静后,他便矮身捡起熏香炉,脸上还泛起了一缕肉疼。
这熏香炉不算名贵,却意义非凡。
乃是已故的曹彰所赠予。
他无论去何处任职,都是携带在身侧。
因为每每燃香自斟自饮时,袅袅青烟总能让他追忆起曾经的峥嵘岁月,以及被压制的意气风发。
起身,缓步,将香薰炉端正搁置在庋具上,夏侯儒卷起战袍的袖子,轻轻擦拭占着雪泥及不存在的灰尘。
动作十分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