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丞相,璞有思过。”
郑璞拱手作礼,朗声而道,“此亦乃璞设谋之故也!盖因璞此番舞剑贺兰山,意在安定郡高平城!丞相,璞窃以为,现今逆魏料定我军无有兵出关中的粮秣,一二岁之内皆会瞩目于淮南与江东争夺合肥新城,此乃我军拔此城之良机也!”
“且今文容兄.......逆魏知我家世,亦知我睚眦必报。我若在河西督兵,陇右及汉中等地兵马皆不复调,彼等必以为我乃求复仇,亦不严加防范高平也!”
“若事顺遂,我军下高平城,则乃逆魏陇东不可守。逆魏陇东不可守,则关中再无险可守!彼唯有龟缩城内、坚壁清野以待,而我军可走褒斜谷、陈仓与萧关入关中,占据空旷之地屯田,困城打援、徐徐而图。”
“如此,我军无有粮秣之困也!亦可言之,我军可提前三年入主关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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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
连绵了数日的大雪终于停歇,但朔风仍旧肆意哭号着。
丞相的署屋仍有灯光,又冷又困的值守小吏虽然早就被叮嘱归去歇息,但他依旧坚持守在外面,且他已然悄声进入添了好多次炭火。但端来的膳食冷了又端回去热,反复了好几次,他都不敢出声请丞相用餐。
郑璞早就归去了。
徒留丞相一人手执着青铜油脂灯,立在巨大的舆图前沉吟。
他知道郑璞所言的提前三年入主关中,盖因在先前的计议中,乃是出兵关中需要待到“国有三年之储”。
他更知道郑璞之谋并非急功近利。
只要能攻下高平城,以汉军的野战能力,不管魏国有多少兵马都无法阻止无有后顾之忧的汉军进入右扶风,占据沃野边屯田自给,不再受困于粮秣转运之难!
亦会让“还于旧都”的夙愿提前梦圆!
故而,丞相半点睡意都无。
就是倏然想起此筹画的契机,丞相难免心悲鼻酸,“呜呼,文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