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到楼梯口,姑娘柔声道:“多谢先生,救命之恩,不敢相忘。”
一听这声音儿,范文贤的骨头就有些发酥。
再看身上的湿衣,露出来的尖尖绣鞋,又一阵心猿意马。
只可惜,一直低头挡着脸,看不清容貌。
把人让进屋,范文贤一个劲儿往前凑,又是递手巾,又是递姜茶。
姑娘把湿发撩起,轻抬眼,这才与他四目相对。
“多谢先生。”
只这一眼,范文贤头脑里一炸。
他仿佛又回到几年前的夏夜,在徐州的时候,他在一个学生家吃酒后回书院,路过一条小河。
隐约听到有人喊救命。
他以为有人落水,到跟前才知道,根本不是落水,而是那个姑娘洗的衣裳,一个没留神,被水冲走了。
他哑然失笑,那姑娘却急得直哭,说是家境贫寒,只有这么一件像样的衣裳。
那姑娘很美,哭得梨花带雨,尤惹人怜。
当时借着酒劲,他就说带那姑娘去买几件衣裳。
再后来,姑娘成了他的外室。
那天姑娘生辰,他买了套玉梳,送给姑娘做生辰礼。
第二日,他从书院回到家里,发现这套玉梳放在他夫人梳妆台上。
他大惊失色,夫人却告诉他,贱人不配活,只能沉塘。
要想好好在书院教书,保住声誉,就老老实实,否则闹到书院,说不定就要开除他。
范文贤当即就怂了。
这次来江家,要给江月回准备个见面礼,范夫人就把那套玉梳拿上,正好送出去,以后也不用再看着添堵,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