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娇儿顿时沉下脸,连酒窝都拉扯平了,微微嘟着嘴生气。
他站在这条路上,可见云团是被他打发走了的。
他竟然还要同自己说话?!呸。
她小声啐了一口,只当看不见他,垂头拧着帕子,往前走。
和薛镇擦肩而过的时候,薛镇并没有拦着她,而是迈步同她并肩而行。
她走得快些,他也快些,她走得慢些,他也慢些。
侯府的夏日夜色甚好,半轮月亮当空,蝉鸣水响,风吹草木,两个人四只脚踏在青石板铺成的小径上,有脚步声回响,重些的是薛镇,轻些的是李娇儿。
同样响着的,还有李娇儿步摇尾的珍珠微动,极轻极轻的,可是薛镇耳力很好,此时离得又近,自然能听见。
并肩走了一程,薛镇总不说话,李娇儿更觉今天的薛镇果然和有点儿病似的。
本要不理他,奈何李娇儿就不是个会赌气的性子,因此还是她先忍不住,停住脚步,侧目瞪着薛镇。
薛镇也停下了脚步,同样看着她。
“世子,”李娇儿不再藏着心中不快,冷声冷调地问,“既然千秋宴平安过去了,陈国探子也抓了,那世子如此,是决定了要与小女和离吗?”
薛镇不意她还惦记着此事,恍惚微顿,没回答,只反问道:“李娇儿,我不能用掌中珍的事情为你扬名,你可明白?”
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李娇儿恼恨地想,一听他还在与自己打哑谜,立刻拔腿就走,打定主意不再理他。
只是她这几日对此类事情上心,因此他问了,纵然不高兴,她的心底依旧琢磨这话的意思。
掌中珍,掌中珍。
说白了,就是个木头匣子。
陈国拿掌中珍出来的目的,明着是借势挑拨帝后关系,暗中是试探母亲手札的下落。
建隆帝为掌中珍闹得沸反盈天,是借势找皇后麻烦,也是找太子的错处。
朝臣们也是很在意掌中珍的,不过寻上门生事的都是工部的人,即为现管,问问也没什么。不过李娇儿怀疑大概是因为薛镇在京,所以更多人并不敢明目张胆地到机巧阁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