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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城外东郊。
竹林深处,有残碑小筑,陈十一坐在其中,把着酒杯,遥望不远处一大一小两座新坟,对酌南山。
晚风送,纸钱起,香烟缭绕,不知谁家又添新痛。
脚步声轻响,戚无崖转过小径,走到少年身边,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一杯洒在新坟前,一杯自己浅啜。
相顾无言,只有风梳竹叶穿林声。
直至月初上,萤火曼舞,戚无崖这才轻声问道:“决定了?”
“是!”
“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三个月之后。”
“边关是军方的势力范围,衙门里一般不怎么和边军打交道,要小心……”
“无妨。”
“为何这么急?”
陈十一借着月色,看着坟前墓碑上的字——故大明崇礼司衙门管领校尉越宁安大人之墓、故越门宗氏夫人之墓,仰头喝干了杯中剩酒,一抛酒杯,朗声说道:
“季先生说,子曾经曰过,‘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我娘说,‘白铁何辜,迟来的报应,就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