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响起两个鬼鬼祟祟的脚步声,墨大春肥胖的身子倚在门框上,笑眯眯道:“寒生啊,我方便进来吗?”
“不方便。”墨寒生头也没回。
墨大春正跨过门槛的一只脚悬在半空,尴尬愣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去去去,寒生在煎药呢,别碍事。”一旁的大嫂一把推开了丈夫,笑吟吟道,“寒生啊,今天挣了不少银子吧?”
墨寒生冷冷道:“挣没挣银子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这话呛得大嫂气息一滞,墨大春急道:“话不能这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挣了银子自然也是一家人的银子。”
大嫂连连附和:“是啊是啊。”
墨寒生捡起一条木柴丢进火中:“这话等你们自己挣了银子再说吧。”
墨大春叫嚷道:“你总得分一些出来,我们这一家子也得生活不是?”
“没有。”墨寒生拒绝得很干脆,“要花钱自己挣去。”
墨大春急了,气势汹汹便闯了进来,大嫂也踩着碎步紧跟在他身后。
墨寒生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目光凌厉。
墨大春冷不防一惊,向后小跳两步,随即老脸一红,有些恼羞成怒道:“我不管,你不给钱,我找娘评理去!”
“你敢!”墨寒生低喝一声,眼神逐渐冰冷,屋内气温也跟着骤降,好似有一股寒气顺着墙缝渗入。
墨大春被他盯得心里有些发毛,却仍是硬着头皮嚷道:“我有什么不敢?你把我逼急了,大家都别想好过。”
墨寒生五指紧握成拳,但一想到仍躺在病床上的娘亲也不禁有几分为难。
眼见小叔子开始犹豫,大嫂急忙道:“寒生,你不为我们着想,也得想想金蛋啊,他还这么小,怎么吃得了苦……”
说罢便作势抽泣起来,可惜酝酿了半天也只闻其声,不见其泪。
墨寒生沉默了片刻,将手伸进了胸前的护身符中。
这是两年前,他第一次独自一人去捕鱼前夜娘亲亲手缝制的。
他一直戴到现在,并习惯了将重要之物藏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