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晚上的情绪实在是太奇怪了。他从来没有这样过,他一直都是个自我情绪把控极好的人。
但是今晚却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他,拉扯着他,操控着他。
他今晚情绪太多了。从看到照片的震惊,到上了游艇的愤怒,再到打架中的期待,最后是下船前的失望,还有刚才一闪而过的惊喜,和看到身后空空街道的落寞。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折腾什么。
其中最让他无法理解与接受的一种情绪,叫惶恐。
是在见到那个和他年少时期非常像的人时,生出来的那种惶恐。
见到那个人,他竟然会害怕,这简直太荒谬了。
陆廷言嗤笑一声,抬手抹了一下下颚骨,刺骨的疼痛传来,让他从无法自控中逐渐清醒。
这种痛感很爽,他又狠狠蹭了几下,闭眼享受着这种每根神经都在刺痛的感觉。这种感觉从下颌直达大脑皮层,让他终于有种意识回笼的清醒感。
良久,直到痛到半边脸都像是在火中炙烤焚烧,痛到全身上下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才停手。
江风一吹,汗落,冷意从毛孔钻入身体里,他激灵了一下,彻底清醒。
将手里攥成一团的烟盒扔掉,然后他直腰,转身,被不知道在自己身后站了多久的人怔了一下。
谢柠手里多了个纸袋,上边印着药房的名字。
她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唇角微微抿着,眼中有水光,也有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