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钊挠头:你还要,我再去买个?
陈舒义淡淡道:没事,不要了。
杨钊的预感愈发不祥:这,能喝吧?
陈舒义淡淡道:喝就喝了吧。
杨钊悚然:这里面有啥你告诉我啊啊啊。
陈舒义淡淡道:擦霉剩下的,我装回去了。
杨钊那天没吃下去晚饭,他有点洁癖。
对单身独居男来说,这不是坏事。继续拾掇戏服的时候,他很高兴地发现,陈舒义也有一点。
大衣箱还翻出两条水袖,有点顽渍,陈舒义神经兮兮地扔进八四消毒液泡了半天,拎起来一看,硬是泡成了黄袍。
杨钊职业病发作,给他掰开揉碎讲了一遍化学原理,觉得他没听进去,光顾着抖手了,心疼。
所以后来陈舒义偶尔上他家住,杨钊分外放心。他亲哥来住他都没这么放心。
李松云搬了家,儿子买的新房,居然就隔杨钊家两个小区,却离陈舒义那里远,东西两头。
聂华帮剧院翻拍了一组旧剧照。李松云看着满意,说他搬家收拾出些许私藏,想让聂华也来拍。那周末陈舒义去他家,便带上了左右护法。
树老根多。老一辈功夫扎实,精神好,李松云早退休了,还能一口气唱一晚串折。看照片,思往事,话匣子一开,让保姆炒菜开酒,一老三小梨园旧八卦唠到了天黑。
陈舒义该学的一段都没唱,不要紧,明儿请早。
杨钊提议在他那里凑合一晚。
聂华说:我不去了,你睡觉打呼。
杨钊怒道:你才打呼,谁要你来?睡不下!
聂华不理他:舒义,你要不要耳塞,我车里有。
第二天一睁眼,杨钊就问:我打呼没有。
陈舒义早起来冲了个澡,坐在他书桌前,拿浴巾蹭着头发,答: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