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以后也有过两个,但几乎算不上恋爱。他偏好比他小几岁的,对方大半是学生心态,于是他也不很认真,只是交往而已,本来这种关系也浅,慢慢淡了,就散了,就像工作与看戏之外的另一种应酬,彼此并无交集。
他看过这方面的研究报告,梨园行特别多。和演员混久了,他也知道,行里根本不把这当个事。据他自己的经验,戏迷票友里也多,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和某些潜意识有关,展示表演、性别倒错云云。但这和他看戏没关系,两码事,他分得很清楚。
杨钊确实想过,陈舒义是不是也是。
他知道陈舒义家里的情况,县城普通家庭,有兄弟姐妹,念了艺校,又考了大学,老实没背景,苦一点而已,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际遇。
这种事,没什么必然性,也看不出来。只是他们那帮人,看戏的唱戏的,都不避讳,有了对象,带来一起吃饭聊天,哪天换了,也就换了。
陈舒义从来没有,也没听说有过。男的女的都没有。
又老实,别人笑一句,不接话,就过去了,没人揪着他不放。
现在这个单位,一穷二白,别人多半不给介绍相亲,可自己要是想找,叶宝生不是照样找了幼莲?按陈舒义的长相脾气,想找更不难。
见陈舒义反串,他觉得像,心里突然有点乱,可能和他哥哥似的,不太知道如何直面这个事实。
陈舒义人挺好,其实是不是,都没他什么事。一张床都睡过了,也没有怎么样。杨钊想。
放完假回来,开年整理项目,杨钊天天在单位,只元宵那天去文庙逛了一圈,月与灯依旧,不见丁跃进和他的豆腐干。
又过两日是周六,聂华没空,杨钊调整了一下情绪,自己去了祥园。
叶宝生站在台上耍棍,停了手笑道:钊哥,拜晚年拜晚年。
杨钊说:你也是,晚年快乐。
叶宝生问:你找义哥?他没和你说?连探亲假请了,再过两天才回。
杨钊说:我知道,来看你不行?
叶宝生笑:行,太行了,里面坐。
杨钊看他春风满面,心情不错,心里猜了八、九成,坐定了就问:年过得怎么样?
叶宝生说:挺好。
杨钊喝了一口茶:什么时候当姑爷?
叶宝生笑:先攒够彩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