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元生指着他道:“你先说他骂什么了!”
狱首道:“属下不敢。”
鹿元生喝道:“什么敢不敢!我命令你说!”
狱首只得从实说来,道:“莫公子骂得可难听了,反正将掌使的祖宗十八代都捎上了。大致就是:“他鹿元生算什么?不过是我二哥手下的一只哈巴狗,乌龟王八蛋一个,也敢捉老子进去!等到老子出去了,看我不让他跪在地上舔俺的裤脚!什么东西!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做什么的!将军府的三公子!我父亲是什么!朝中的大将军,三朝元老!当年我爹跟着先帝打天下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你们七雀门又是个什么东西!皇帝膝下的一个玩物而已,玩腻了想拆就拆!鹿元生啊鹿元生!你长本事了,之前见过你一回,那时你可是毕恭毕敬的啊!现在还真是反了天了,吃了蜜蜂屎不是!我告诉你!你别等我老子出去了要你好看,老子.......””
狱首越说越兴奋,把个外面看守的狱卫笑得合不拢嘴。鹿元生当即打断,踢了他屁股一脚,怒道:“别说了!”
狱首跪在地上求饶道:“掌使饶命!这可都是莫公子说的啊!与属下无干啊!”
鹿元生大声呼气,在房内走来走去,叉腰骂道:“好你个莫放!犯了事被关了进去,却骂起我来了!你等着!落在我手里了,看我怎么对付你!不是说我舔你家二哥的裤脚吗!我今儿就叫你舔俺的裤脚!”
那鹿元生一向虽是勤慎恭肃,但对莫均是又嫉又妒,因莫均破案居多。在门中的实力威望日胜一日。他入门时日最久,虽是资历尚老,却只能偏安一隅,在这惶惶不见天日的擎天谷中对月长吁。
不得出谷一步的,且这谷中的狱兵虽在他名下管辖,但只要莫均以及其他掌使有需,自是想取就取,想调就调。
有时甚至都不问过自己,等到事情结束了,才来先斩后奏。他心里早就憋着一股气儿。他曾多次请命出谷查案,门主自是体恤,在莫均入门前,他本要被调出去做个查案的掌事,且京城之中有大案在即。他可以一展身手,也可一战成名。
可刚一出去,接了九凤珠案那般棘手难缠的案子,几个月以来,毫无成效。
却哪晓突然冒出个将军府的二公子
莫均,年少有为,竟能一举破了此案。这一下子又被打回原形,莫均入了七雀门,自己就被挤进擎天谷,再也无调任之机了。
这些年一直怀恨在心,表面上自是对莫均持礼待之,且有说有笑。这莫放骂别的还可,尤其这句“舔裤脚”更是戳中了鹿元生的伤心之处。将他这么多年积攒的怒火一下子全都激了起来。
话不多说,那鹿元生直接带着狱首乘天梯上坛,去往莫放所在之牢房内。刚走进牢房,就听莫放骂道:“鹿元生,我劝你识相些,将老子放了。老子出去后,在我二哥面前美言几句,让你坐稳这擎天谷谷主之位,仍旧贵为七雀门掌使。不然的话,我二哥三言两语,就叫你丢掉乌纱帽。且让我顶替你的位置,到时候你是我帐下一员,我或可让你每日替老子打打洗脚水尚可!不然的话,当心你性命难保,你全家老小都不得安生!”
鹿元生每闻一句,胸中的怒火就升上一丈,步子也就越来越快。走到莫放面前的大铁门前,见莫放还是骂骂咧咧的,便更加是怒不可遏。
只是瞪着莫放,半个字都没说。
莫放看他来了,如了自己所愿。心里便乐个不停,只是不屑地说道:“鹿元生,你可算来了。我这几天可累得紧,口干舌燥的。这样,你叫你手下人给我打一壶酒来,我吃了解解渴,咱们再说话。”
三十来往年纪的鹿元生听这晚辈这样辱骂自己,早就怒不可遏,眼下他见了自己竟毫无悔改之意。更加是气急败坏,便冷冷地命身边的狱首道:“将莫公子带到刑房吃酒吧。”
狱首领命,当即命狱卒大开牢房。
莫放大惊,冲鹿元生瞪着眼儿道:“去刑房吃酒?鹿元生!你要做什么!你要给我上刑?你可得想想清楚!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