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放道:“原来姑娘什么都知道,就是当时没来得及醒悟,这才铸成大错的。抛开这些不谈,本公子想的是,自打赈灾金案发一来,我二哥七雀门六雀掌使莫均,层层抽丝剥茧,到了如今,将尔等送进牢狱之中。到了如此境地,基本上你们大势已去,想来为了自己,也该将都招了。可如今的结果是,你们偏偏不招。倘若不是还心存希望,那便是对你们的主人誓死效忠。可见你们也是个可怜人!我倒有些不忍了。”
左居大笑三声,朝莫放道:“莫公子能说出这番话来,便与那些杂碎不同了。岂不闻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说我诡灭一族稍处弱势,但风水轮流转,最终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公子既知道我们一个字都不会说,还不如省了这点子口舌,等着看看这局势如何。若是当真你们有本事,那时说不定我也就招了。就算不招,其实也不重要。公子你说是吧!”
莫放笑道:“你说得可真有道理,似乎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你也一并知晓了一样。”
左居道:“在下待在这伸手不见五指,暗无天日的坛牢之内,能知道些什么呢?公子可休要瞎说。”
莫放道:“好了,我今日本也不为来审问你二人的。再说这也轮不着我来,自有鹿掌使负责。你可将此话再对鹿掌使说上一遍,他若信了才是真。”
吕秋蓉道:“既如此,公子好走,奴家便不送了。”
莫放忽朝吕秋蓉这边看来,吕秋蓉冷笑道:“原来公子还知道瞧一瞧奴家呀,奴家只当公子看不上奴家呢。”
莫放走到吕秋蓉跟前道:“姑娘闭月羞花之貌,如今竟沦为阶下之囚,本公子怎可不再好生看看姑娘。姑娘号称千面郎君,可移形换面。除却这个之外,竟也善使美人计,使本公子一度蒙入鼓中。也是本公子不济,竟着了你的道。虽也赖家兄智谋无双,姑娘无以匹敌。如今却又中了本公子引蛇出洞之计,也算是恶有恶报。这会子与你的情郎关在一起,相见而不能相守,想必心中也大为不乐吧。还请姑娘记着,姑娘今日之遭遇,全拜在下所赐。日后姑娘不管是推上斩首台,还是被秘密处置,定要记着那个曾经被姑娘玩弄于鼓掌之内的我,万望珍重,在下告辞!”
此话一毕,只见吕秋蓉满脸忿气,莫放扬口一笑,便随狱卒走开了。
吕秋蓉此时千仇万恨无法言说,只是急痛迷心,此时双脸涨红,见莫放远去了也无法发泄。接着便转化为眼泪,滚滚而落。左居见她这般,不由得也是心塞,却也无可奈何。只是背靠牢墙长吁一口气,当也无可如何了。
只说莫放走出坛牢,心中并不好过,这么多时日,他今日当着吕秋蓉说这般狠话,冷嘲热讽的,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如今肚子里的苦水转化为讥言讲出,却一点也不痛快,反而平添了许多哀伤。莫放并没有下坛,只是坐在坛崖边,眺望着擎天谷的一景一色,心中感慨万千。旁边的狱卒也不便多问,只是跟在后头,静候莫放的吩咐。
坐了一会儿,莫放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便与狱卫一道下坛。下至一半,却又叫停,忙说还有其余包括四大恶贼,高婉等人还未见到,便催着复回坛牢,竟去瞧了瞧高婉。
此时高婉与天寿亦在此坛牢中关押着。见到莫放到来,高婉却面露喜色,忙笑说道:“莫公子被放出去这许多日,想必很是快活吧。怎么也不来牢中探望探望我等。多日不见,本姑娘可十分想念公子呀。想当初本姑娘还与公子一道共事,难道公子竟忘了这份情谊了么?”
莫放走到她跟前,双目直视着她,冷笑道:“怎么,高姑娘还想让我为姑娘求情,请鹿掌使放了姑娘不成!”
高婉笑道:“小女子自然不敢奢求,只是求公子来这里看上一眼,便已足够了。”
莫放道:“姑娘如今这般煽情,除却那些客套之意外,可还有其它要本公子为姑娘做的?”
高婉笑道:“公子自然什么都不必为小女子做,倒是吕姑娘很是记挂着公子呢。不知公子有没有去望候一下她?”
旁边的狱卫忽地答言道:“莫公子刚去了吕秋蓉那处,自是看望过了。”
高婉笑道:“原来公子去过了呀,看来对吕姑娘尚有情义,只不知公子这会子是何感受。凭公子之身份,是否有望拉吕姑娘一把呢?”
莫放望着她道:“眼下本公子到此专为探望高姑娘的,还请高姑娘不必提别人。”
高婉道:“看来公子心中已有主意,小女子不便多说。公子今日既来看望小女子,自然也是有话要问于小女子。只是公子若要同那帮蠢人一样,问一些莫名其妙之语,小女子可是一个都不会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