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恕见到他母亲,又惊又气又痛,忙拼命朝那些捕快骂道:“你们竟敢抓我母亲!是谁叫你们这么做的!大梁律法摆在那里呢!你们这么做同劫匪何异!要是叫莫侯爷知道了,准是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冷厥呢!他去哪里了?他是不是躲起来了!快把他叫来见我!你们听见我说话没有!”
他所说之语,那些捕快根本视而不见,闻而不听,只将他双手绑住在那椅子上。且又将椅子绑在桌角边,他母亲在另一斜对着的桌角那处。
二人难以靠近,更难以挣脱。
之后捕快便关起门来,屋内顿时暗下来不少。那庄恕还是骂不绝口,他母亲却说:“算了,你怎么骂他们也不会听的。”
庄恕想伸出手来抱住他的母亲,怎奈绳索绑缚,竟是无能为力,不禁哭出声来,朝他母亲道:“母亲,都是孩儿害了你!孩儿不孝!”
蔡氏亦是潸然泪下,朝庄恕道:“别怕,你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了。这点事又能怎样。”
庄恕顿时平静了许多,朝蔡氏道:“母亲说得不错,越是这等时候,孩儿越发不能倒下。”
母子二人自是悲苦多叙,不在话下。
且说鹿元生将这母子二人关入黑屋之中,正自盘算着该如何审问。
寻思须得将他们押入正经大牢,方能逼供出来。但眼下并无大牢,如若押往擎天谷,那处掌事的并非自己。彼时自己能否插手其中还很难说。不如就地施法,不管怎么着,好歹审问出来。
自己初次上任,当须做出些功绩来,因此此次定要一雪前耻,也让门里的人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第一把手!
想定主意,鹿元生也不将这两人押往任何地方,只在那黑屋中审问。当知自己的审问之才不输一人。
于是先命捕快将他二人分房而关,捕快便依令而行,鹿元生先至庄恕屋中,见他怒视自己,并大声喊道:“你把我娘带到哪里去了!”
鹿元生自己搬了杌子来,坐在他跟前笑道:“庄先生,实在冒昧将你请到此处。你放心,你母亲安好,本掌使不会做什么的。”
庄恕怒道:“这是请人的态度么!你为何要如此对待老夫,老夫究竟犯了何事!”
鹿元生道:“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快些实招了吧。”
庄恕道:“老夫何曾装了?又要实招些什么?”
鹿元生道:“你当我不知这里头的事么?你先前窝藏钦犯,该当何罪!”
庄恕道:“原来你指的是那件事啊,那是老夫受他们胁迫,不得已而为之。此事莫侯爷也是知道的,你若不信,大可去问莫侯爷。纵然如此,也该是莫侯爷来羁押老夫,如何又要你小小的一介掌使来管?”
鹿元生笑道:“小小的掌使?庄先生可真能说呀。我这小小的掌使,便能先斩后奏!你若不老实听话,我砍了你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庄恕冷笑道:“倒要请教掌使尊姓大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