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场绑架案发生的时候,宋轻沉还很小,只记得父亲几天几夜不回家,那时候她的母亲还没走,每次拉着她去父亲的单位,总能看到落在角落偷偷抽烟的父亲。
烟头一个个的往下落,地面上散落一地烟灰,风一吹,鼻翼间尽是烟丝的味道。
母亲问:“你知道你几天没有回家了吗?”
父亲沉默,半响后才从口中缓慢的蹦出几个字,“我不能不管。”
母亲说:“好,你就死在工作上吧,你出了事,最受罪的就是你女儿。”
一语成谶。
出事那天,宋轻沉才刚上小学不久,跟着老师上课学加减乘除,忽而班主任急色匆匆的进来,把她叫出去,站在走廊中扶着她的肩膀,“宋轻沉,一会儿你妈妈会来接你,好像是你爸爸去医院了。”
跟着母亲离开后,宋轻沉才知道,绑架两个人质,只救出来一个周池妄,还是父亲豁出命去力保下来。
而周池妄的母亲,在这个案子中被撕了票。
后来的案情是父亲的同事进来通报给她母亲。
那天她也在场,小小的人还给他们做了一壶茶。
很多的案件细节,一宗宗,一件件的摊开在母亲面前,同事叔叔坚定的告诉她母亲,“是情杀和仇杀,犯案的几个部队上被开除的……具有绑架的知识和能力,也有作案动机,只是……”
“主犯目前还没有找到,他逃脱了警方控制。”
“不过嫂子放心,天南海北,我们一定会把人找出来。”
是坚定的承诺,也是安慰。
他们临走之前,母亲忽而提出一个要求。
“能否,让我看看主犯的照片,就算没有照片,画像描摹也行。”
那张照片,宋轻沉也见到了。
小小的人在看到那张照片的一瞬间,便被吓的后退小一步。
照片上的人长着一双奇怪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镜头,鹰勾一般,眼角上提,左眼之上隐隐约约有一道伤疤,不哭也不笑,面无表情。
时隔多年,宋轻沉已经快要忘记了这个人的长相,只依稀记得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