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本督便为于部堂破例一次,请进吧!”
于谦转过身看王诚一眼,默默进门,见此,旁的番役们都是目瞪口呆,琢磨着,往日心狠手辣的厂督今日是怎么了。
王诚一路带着于谦向下,经过了许多被关押官员的牢房,于谦都只是跟着,连看也没看,问也没问。
很快,两人来到关押着重犯的天字号牢房。
经过多日的不见天日,王竑的眼中早已失去了往日神采,初听到来人,还是十分害怕,蜷缩向角落。
但是看见来人穿着青衣官服,顿时一个激灵向前,紧紧握住牢门。
“廷益,你来救我了!”
廷益,是于谦的字,这时相熟的读书人,互相之间都称字号,以表结交之意,于谦和王竑更是如此。
很快他便发现,今日的于谦,澹漠得有些令他恐惧。
于谦没有什么久别重逢的喜悦,也没对王竑满身的伤痕表示关心,只是澹澹问:“公度,那叫陶景宏的山东砂石商人你可认识?”
看着两人之间的这一幕,王诚暗自放下了心。
随后他微微转头,朝一旁的档头打眼色示意一番,档头接到授意,连忙转身离开,不知道安排什么去了。
“你…”
“是,你勾结那砂石商人陶景宏,在山东贪墨治水银款的事,我如今全都知道了。”于谦冷冷道:
“枉我还视你为知己,公度,你湖涂啊…!”
王竑松开牢门,连退数步,不住的摇头:“廷益,你不知道那些东西的诱惑。”
“有些时候,你只需要点一点头,说上一句话,或是在公文上批上几个字,想要的一切,就全都有了。”
“廷益,你不知道那种轻轻松松,就能拥有一切的感觉……”
“你看看你自己,说的这些是什么屁话?”于谦满脸的不可置信,怒声道:“你现在还是那个当初我所看重豪迈负气节,正色敢言的朝廷铮臣吗!”
“你当初的气节,如今都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