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以为风不会止歇,也无足轻重。
直到她走后,才陡然发现,过得不好的,只有他自己。
而送傩还是从前样子,容色淡淡的雪白脸庞,一双仿佛未经过风霜凋割的干净眉眼,穿上绣鸾蹙彩的公服,比之前那身乌衣更显得英气利落。
从十七岁开始,她仿佛就没怎么变过,个头小小的,言语讷讷的,内里却藏着一颗那么倔的心。
“送傩,”宣焘向前一步,想把她看得更清些,“跟我回去。”
送傩挑起平淡的眉峰,宣焘紧跟着道:“我现今住在原来的王府宅,虽无高荣,尚可安身。六扇门常有危险任命,不是你该留的地方……”
说到这里,他想起从前她跟着自己经历的那场险些丧命的刺杀,收住声,见女子一直不言语,又发急,双目凝着她逼出一句:
“我给你名分,明媒正娶。送傩你跟我回家。”
五年时光,不可以如此一笔勾销。
他赌她对自己还有余情。
他想上来拉送傩的手,像从前那样,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将她眉眼间的寒霜化开。
未等触及,送傩蹭足退开一步。
“我不喜欢你了。”
宣焘脸色煞白,僵硬地停在原地。
一句话,将所有侥幸破灭殆尽。
“这话我只说一回,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了。”
送傩未被他的许诺所打动,也说不出那些长篇大论,想了想,生硬地加上一句,“宣无疆,我与你一刀两断,往后不要找我,耽误我事。”
她连一声四爷都不再叫。
宣焘的呼吸突然粗重,赤着目赶上前抓她:“可我喜欢你了怎么办,你可知我找了你多久!送傩,现在我出来了,你别再和我闹脾气,好不好。”
送傩闻言,目光微动,不知因哪个字眼,眼底闪过一点微不可察的水光。
宣焘凭借多年的相处察觉出来,沉水般的眸光更恳切:“我都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