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是为了替时诩解围,还是为了……
景聆心跳一滞,不敢再想下去,黑夜掩藏了她泛着红潮的脸颊,她微微抿唇,淡淡地“哦”了一声,光听着语气,倒像是不带情绪的冷静。
时诩挂帅的这些年建升帝给他的封赏并不少,这次回来又升他做了右武候大将军,只希望武安侯不要辜负了皇上对他的期望。
父亲把自己送进北宁府,也正好给了自己机会试探这武安侯对皇上究竟是真的忠诚还是假的忠诚。
父女二人一路无言,马车穿过东巷就到了镇国公府,景啸率先下了马车,待车身停稳后,景聆才掀开帘子,被举伞的丫鬟搀着进了府门。
暮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待时诩离宫时雨已经停了,盛安的坊市皆是空荡荡的一片,空气中还弥漫着雨后的湿气,凉风飕飕地往衣服里钻。
时诩牵着赤霜被几阵冷风吹散了醉意,便一脚踩着马镫翻身上马。
盛安街道上此起彼伏的马蹄声扰人清梦,时诩在武安侯府前下了马,随手把缰绳递给了府门前的小厮,一群小丫鬟们便簇拥着体态丰腴的妇人迎出了门。
“阿诩!”
崔宛踱着快步跨出门槛,时诩见状,也笑着走到了崔宛跟前。
时诩牵着崔宛的手拉着她进了府门,一边走着一边道:“这都过了三更了,母亲怎么还没有睡?”
“母亲挂念你,怎么睡得着?”崔宛轻拍着时诩的肩,带着倦意的眼中却流露着柔和,“又结实了不少。”
时诩摸着脑袋笑着,脸上还泛着未褪去的醉色。
崔宛鼻尖萦绕着时诩身上的酒气,她道:“今日饮酒了?”
时诩连忙松开手拍了拍衣袍,说:“皇上赏的。”
二人穿过侯府长廊,崔宛缓声道:“皇上给你赏赐了美酒,太后给你赏赐了好姻缘,你接受了皇上的美酒,却拒了太后的姻缘。”
时诩神情微滞,宫墙之内的事情,竟这么快就传入了母亲的耳朵里。
他顿了顿,道:“是。”
“镇国公的女儿?”
时诩点头:“嗯。”
“这姑娘我见过几回,自小养在太后身边,生了个标致的好模样。”崔宛放慢了步子,神色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