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聆抬腿就要走,时诩连忙伸手拉住了她。
时诩热情地说:“景小姐跟我还客气什么?况且你腿脚这么慢,现在去伙房估计也没得吃了,不信你瞧。”
景聆循着时诩扬下巴的方向望向伙房,一群下了训的壮汉已经端着饭菜蹲在伙房门口不顾形象地胡吃海塞了起来。
景聆站在原地微愣,却故作嘴硬的模样,道:“不劳烦。”
“景小姐说劳烦可就见外了,景将军把你交到我手里,虽然我时子定只是在北宁府里带新兵,可吃饭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关照到的。”
言罢,时诩便不顾景聆推辞地把她朝自己的营房拽去,景聆是知道时诩的力气的,这次也不再挣扎,任他把自己拉进了营房。
时诩的营房格外简单,没有贵气浮夸的装饰,屋内的桌案、椅子、床榻,都是再简朴不过的,把这件粗糙的营房显得敦厚不少;门侧的兵器架上竖着一把长柄刀,景聆猜想,这就是随时诩南征北战的坠月刀。
荣英把几碟小菜放在檀木案上,时诩已经坐了下来,可景聆却一直闷站在门边,目光被从天边掠过的几只燕吸引。
景聆垂下眸子,还来不及把卡在喉中的那点烦闷情愫咽下,就望见在不远处的伙房门口,那群端着碗的士卒们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时诩把碗筷在案上摆好,又朝着荣英使了个眼色,荣英会意便点头离开。
关门声轻响,操练场上的景象被隔绝在外,景聆这才转过头,与时诩相视。
时诩脸上依旧挂着看似和善的笑,指尖轻轻敲桌,低声说:“来吃饭。”
景聆无可奈何,况且经过一上午的操练,景聆早已饥肠辘辘。
景聆坐在案边,时诩已经给她盛好了饭,可时诩不动筷子,她也就坐着不动,屋内空气焦灼,二人都像是在等着对方先说话。
“景聆。”
景聆闻声微愣,这还是时诩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景聆抬眼看向时诩,时诩的脸上已经没了笑意,冷峻的脸与锋利的眉眼相得映章。景聆周身被遍布寒意,屋内屋外,冰火两重天。
景聆抿了抿唇,知道时诩是来找自己算账的了。
景聆道:“侯爷想说什么?”
时诩冷哼一声,拿起碗边的筷子夹了块肉放进景聆碗里,说:“现下没有旁人,我便开门见山了。你是镇国公府的金贵小姐,军营不适合你,我在此奉劝你一句,不要再在北宁府浪费时间了,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不懂侯爷在说什么。”景聆吃了口饭,这时诩又是“格外照顾”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众士兵的眼中钉,又是劝说自己,想让自己知难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