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嘴唇哆哆嗦嗦,踉跄着后退两步。
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她不是还在宫外吗?要不,要不我派人去给她送点儿礼?咱们前阵子新得了一对黄金玉如意,不如——”
“蠢货!你以为南家稀罕咱们那点宝贝?!”
徐越山气得捶桌。
他撩袍落座,一口气喝完一大碗冷茶:“今非昔比,如今长安城不是沈皇后说了算,也不是世家高门说了算,而是新帝说了算!新帝的心尖尖上藏着谁?还不就是南宝衣?!送上门给你攀附的机会,都叫你弄得鸡飞蛋打!我这前程,怕是被你毁了!”
徐夫人面如土色,颤巍巍地给他添茶:“夫君乃是天子的得力干将,天子又怎会因为一个女人——”
徐越山见她毫无悔意,气得端起那碗茶泼在她脸上,气冲冲地拂袖离去。
徐夫人双腿一软,狼狈地跌坐在地。
呆了片刻,她猛然嚎啕大哭。
徐晚婉被爹娘的吵架声弄醒,拖着枕头过来,稚声道:“阿娘,谁欺负你啦?”
徐夫人哭着哭着,瞧见自家女儿站在灯火下,乖乖巧巧,小脸白嫩清秀,长大了必定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
她突然想起什么。
她连忙擦去眼泪,连滚带爬地把徐晚婉抱到怀里:“阿娘的好婉婉……将来太子殿下那边,你可要给阿娘争口气……阿娘明日就想办法,也把你送去国子监读书……”
徐府闹腾着。
另一边,李家祠堂。
李瑟瑟不敢置信:“封后?!”
这段时间她一直被关在祠堂里。
她在中秋国宴时闹出了天大的笑话,还擅作主张,让战争中失去父亲的孩子都到李家书院读书,害得家里平白支出大一笔开销,把父亲气坏了,罚她在祠堂抄写佛经闭门思过。
一盏绛纱灯立在角落,光影幽暗,隐隐绰绰地照出无数牌位。
绛纱灯下坐着一个少女。
小脸刚好隐在纱幔投落的阴影里,跷着二郎腿,正着嗑瓜子儿,腰间和腕间悬挂的金铃随着嗑瓜子的声音发出清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