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先是在门口愣了一会儿,而后忽然笑了。
大笑。
笑得眼泪都流出来,笑得直拍地板,而后状似疯狂的抓住母亲的手,痛骂着这些年来她逼着自己做的一切。
突兀的,记忆中的镜头挪到了母亲的嘴唇上。
这一刻,露西才注意到她说的话。
“他拿的,他拿的。不是我...”
“...我真没敢拿。”
“没敢拿。”
那个恶毒女人的眼泪凝固在她干瘪的脸颊上,渐渐干涸了。
听着这句话,露西才记起来。
在不久之前,自己恰好因为丢了一笔辛苦攒下的学费,而再次与母亲大吵了一架。
她当时以为母亲又拿去赌了,但是那女人却总是像那天一样,嘴硬的说着谁都不信的谎言,不肯承认。
结果,今天就这么简单的死了。
她临死前的话,则是最后一句无力而苍白的自我辩白。
相比她做过的恶,轻得不能再轻。
而露西自己,似乎辜负了这样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那心底深处最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原则。
“......”
于是,露西连那断断续续的崩溃情绪也没有了。
她那虚无的灵质体就那么呆愣着。
成了一片自我否认的空白。
在她身下,则以无数黑色的黏稠液体,形成了一个并不很大,却满是诡异与扭曲形状的术式阵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