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白但见楚南风醒来,自是大喜,闻言转身而起,“师兄已无碍了?”
楚南风站起身子,淡淡一笑,“幸无大碍,损了一些真元,静修几日便可。”唯恐江秋白担心,自也未将暂时压住魂劫言出。
江秋白望着他略有疲倦的脸色,心中将信将疑,但想此下环境并非是长谈之所,便点了点头,“那就好,先回汴京再说。”
到了开封之时,已是丑时三刻,守兵识得江秋白等人身份,立马放行进城,江秋白遣退五位军中供奉,本待将楚南风邀到自己宅院落脚,却便楚南风所阻,“我须闭关,随我去通宝阁……”
江秋白虽也怀疑楚南风受伤未愈,却未料严重到闭关程度,闻言大吃一惊,急忙点头引着楚南风潜入通宝阁开封分阁之中,值夜的箭卫见二人到来,忙通报已是入睡的管事。
主事开封的管事姓裴,但知楚、江二人深夜到来,闻讯却是边走边穿衣袍,赶到厅堂见礼,楚南风望着衣衫未整的裴管事,脸显歉意言道:“我要在贵阁密室闭关半个月,眼下还烦请管事办两件事……”
“楚先生请讲,老朽立即照办。”年近六旬的裴管事恭敬道。
“一,传信太白书院与武先生,让他去往莫忘岛暂住一段日子。二,传信洛阁主,将我闭关之事告与他,让他前来与我会合,但来之前,请他去往莫忘岛一趟,转告内子……就说楚某随江师弟行军……一个月内定回。”
但恐马希兰担心,唯有说与江秋白随军岀征,才能使她觉得事符常理。裴管事立马吩咐箭卫即时传信后,引着楚南风与江秋白去了城中分阁别院。
这别院住着通宝阁的两位长老,并置有银库,有着一众好手看护,裴管事将楚、江二人引到密室后便是告退而去。
楚南风望着脸有忧色的江秋白笑了笑,“我听闻北汉兵将来犯,放心不下,想是过来寻师弟你打听,却不料碰上了那个臭和尚,你倒说说对君贵这次调兵遣将的看法。”
江秋白望了一眼楚南风渐显疲色的神情,迟疑了一下,言道“君贵决意御驾亲征,两日后便发兵荡伪……”
“哦?”楚南风大为吃惊。
“中书令冯道曾寻我一叙,也献了万全之策,结果与君贵不相而合……呵呵,我等想来倒小覻了这个书院学子出身的皇帝,师兄但请放心便是。”江秋白担心楚南风伤情之下,也未详与解释事情经过。
楚南风知道佛劫之事后,心猜智苦未寻到护道人,眼下不会、也不敢对郭荣不利。只是听了文益偷天换日,天意难测的话语后,才放心不下,想打听大内禁卫好手的情况,有想让武望博、华千行出山相助的念头。
但见江秋白神色自信,便是心中一定:“即使如此,也不可掉以轻心,你随军护于君贵的身侧……行事切莫大意,当以他的安危为要。”
江秋白肃然点头,“师弟明白。”
楚南风想了一想,掏出身上的‘’字令牌,笑了一笑道:“洛兄此下也有意相助君贵,想来调他一些人手用用,应是可以……只是不知那个不准插手朝堂之事的规矩改了没有,这令牌你先拿上,去找裴管事商量,看能不能将这里长老借上一用……”
江秋白闻言大喜,接下‘宝’字牌,“谢过师兄。”
楚南风但感神识疲劳,心知不可长谈,点了点头,“那你去吧,待君贵与你凯旋而归后再说。”
两日中,郭荣择时行三献之礼拜祭天地、宗庙、社稷,岀征这日卯时三刻,身着武弁服的郭荣乘骑岀宫,领诸军将领行祭六纛之神后,来到了午门,望着静待而立的文武百官,望向身侧手捧诏书的太监,缓声言道:“宣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