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
……
朔风吹动着漫天白雪,吹进小小的窗口。
尉迟迥默默的坐在地牢的墙根下,面前是一张大红的漆盘,上边放着一壶酒,几只杯子,宫人站在不远处,“公爷,您还是喝吧,陛下和大冢宰说了,允您自裁,家人饶恕不死……”
“这是陛下下的令吗?”
很久很久,尉迟迥才吐出了这一句话。
他面上没有震惊,没有愤怒,也没有悲哀,那是一副麻木的表情。
“陛下这……也是没有办法呀……”那宫人刚要哭诉,尉迟迥便大喝一声:“滚出去!”
尉迟迥沙场征战多年,这一喝之威,杀气凛凛,不是常人所能抵挡,一时间便如一柄金瓜击中那宫人的脑袋,一片空白。他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尉迟迥。
“老夫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去……”尉迟迥说,“过了两刻钟之后,你再来,为我收尸。”
牢房的门闭上了,尉迟迥仰着脸,丝丝冷气从头顶蹿下,星零的雪花落在了他蓬乱的白头发上,分不出彼此……
他伸出那双曾经勒马提刀、沙场建功的双手,上面满是刀劈火燎、鲜血流淌过的痕迹。
给自己斟满一杯,眼前渐渐模糊了……
岁月催人老呀……
还记得当年,他还年轻,跟着舅舅宇文泰南征北站,攻沙苑,平蜀地,又数次东征,赢得了一世荣耀,到头来,居然落得这般下场吗……
“薄居罗,你小子很不错,来做舅舅的帐内都督吧,将来,我封你一个大将军!”
“薄居罗,我把此次平蜀之战交托与你了,你可有什么良策?”
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是宇文泰还有他那功勋赫赫的戎马生涯……
慢慢的,宇文邕浮现在他脑海里。
“薄居罗,大冢宰会不会杀了朕?”
“他不敢的陛下,有臣在,臣誓死保护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