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这不是刘大哥吗?”
牧天满脸惊异,还没有喊出来,就让刘庆怀给推进包厢。
随即胡提也被推了进来。
包厢门在他们身后关上,刘庆怀的声音传来:“你们也去上海?”
原来,一年多前,牧天和胡提两人刚到竹林寺避难的时候,一天晨练发现了浑身是伤,昏迷不醒,躺在树丛中的刘庆怀。他俩一看是国军军官,就把刘庆怀弄到了竹林寺里。
刘庆怀是八十七师一团侦察连的上尉连长,这天率小分队前往狮子山北二十公里处日军防线侦察,不料被日军发现,小分队队员全部阵亡,身负重伤的刘庆怀躲过了日军的搜捕,逃到了狮子山下。被晨跑的牧天和胡提所救。
男人间离情别绪的诉说向来简单。
牧天发现旁边铺位上躺着个西装男人,用礼帽盖在脸上。在他说话的时候,一动也没动,如同睡着了一般。
刘庆怀见牧天注意到邻铺的情况,就上前在礼帽跟前低声说了句什么。
男人拿掉礼帽,在铺上坐了起来。
这是个中年男人,刚开始发福,圆脸,慈眉善目,但目光却如闪电,鼻子高挺,嘴唇有点薄。整个五官看起来给人敦厚里透着冷峻的感觉。
刘庆怀告诉牧天和胡提,这位是“陆先生”,又对陆先生说这两个小伙子是救过自己的恩人。
陆先生就站起来与他们握手。
他的手很温暖,而且有力。
他简单地对俩人曾救过刘庆怀表示了谢意与赞赏,就重又在铺上躺下,礼帽依旧盖在脸上,不再做声。
作为机要秘书,刘庆怀是陪同陆先生,陆芃之去上海任职,并负责他的安全的。
刘庆怀知道陆先生对自己先斩后奏地带了两个陌生人进包间一定有自己的看法,但相信陆先生一定能明白自己的用意。因为他们是保定陆军学校的师生。
他专注地看了一眼一动不动躺在铺位上的陆芃之,两只胳膊搭在两个上铺上,怕打了两下,微笑道:“你们就住上面。”
牧天似乎觉得有点不妥,目光落在陆芃之身上,正要说什么。
刘庆怀把手指竖在唇边,轻嘘了一声,然后摇摇手,重又轻拍着上铺。
胡提轻捅了牧天一下,弯腰把柳条箱子塞进下铺里面,拍拍两手,胳膊一撑,上了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