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京皱着眉看她。“林千娇,你何苦?我说过,我放手,就决不回头。你何必让自己陷进这样的怪圈里?我要结婚了。你放心了吗?”
“结婚?你要结婚?”林千娇哈哈地笑。眼神中盛满悲哀:“你放手,他放手了吗?怪不得。原来,是被你结婚的事刺激了。我说呢。我说呢。不要命地接了黑货的单子来做。”
“你在说什么?”阿京听明白前面,却没明白后面。“你的孩子呢?顺利生下来了吗?”
“宋晓京,你是圣人吗?”林千娇沙哑地笑着,用手来摸她的脸:“你不恨我?受了那么强烈的辐射,看起来还更水灵了?”
“什么辐射?”阿京的脸白了。
“你不知道?果然是个好男人。瞒着你,他来替你担忧吧?”林千娇又开始灌酒。阿京的心迅速地沉下去:“你是说,我掉下去的那个洞里,有辐射?”
难怪她会头晕。难怪路安说幸福要知争朝夕。安子,你不该瞒我。
林千娇不答她的话,自顾自地笑:“我早知道你们是仇人,我何必动这些脑子?我造孽多了吧?竟罚到我儿子身上?我算计什么了?一个白痴儿子,我生了个白痴儿子。哈哈。”她继续喝,又开始哭:“我给他生了个白痴儿子。他更不会在乎我了。我费尽了心机,生了个白痴。”
林千娇忽然转了头看着阿京,眼神恶狠狠地:“你开心了?我也遭报应了!我生了个一天到晚只会流口水的废物。你也该满意了?”
阿京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骇然看着她。这还是那个妖娆美丽,风情万种的林千娇?
林千娇呵呵地冷笑:“你当然不在意。你在意什么?扮着弱者的角色,两个男人都恋着你,都护着你。你现在得意得很。哈哈。今天,两个男人,为了你开战,你就是女神啊。哈哈。”她拿起瓶子,摇晃着,凑不到碗边,一大半倒在桌子上:“我是什么?最清楚又最不相干的贱人。”她把酒举在阿京的面前,泼洒了许多,和眼泪一起冰凉地滴在阿京的手上:“我认输。我喜欢他。我活该。爱一个人就是注定要受罪。我自找的。可是我都愿意给他生孩子了,他怎么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她把酒仰了脖子喝干,杯子从手里掉下来,伴着林千娇泣不成声地笑声砸碎在地上,“生了个傻瓜啊。哈哈。一个傻瓜啊。”
阿京瞪着她。她说的话里,有一句让她胆颤心惊,汗毛直竖。她伸出手来,紧紧抓住了林千娇的手:“你说什么?他们,在哪里开战?”
林千娇睁圆了眼睛看她:“你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她摇摇晃晃站起来:“索马里海盗知道吧?劫了一批货,要倒手,杨本虎就接了。单行道受了货主的托付,要收回这批货。你没想到吧?”林千娇望着阿京冷笑:“杨本虎指名道姓,点了你的新郎倌去应战。”
阿京激灵灵站起来。一阵眩晕,扶了桌子站了一会,才恢复清明,林千娇站起来,一身衣服污脏不堪,包也不拿,摇晃着要走。从外面匆匆进来一个佣人,看到林千娇,又惊又喜:“少奶奶,你又跑出来。你怎么又来喝酒?”
阿京上前一把拉住她,声音发颤:“他们在哪里?带我去。”
林千娇一把推开来扶她的佣人,转了身来看着阿京,满脸的讽刺:“你要去欣赏一下吗?去看看两个男人因为你而战斗?”
阿京咬着头,脑海里闪过躺在血泊中的父亲,她的心突突地狂跳。紧紧抓住了林千娇:“带我去。我要我的安子平平安安。带我去!”
林千娇愣愣地看她,然后冷笑:“好。带你去,看看你关心谁,也让他死了这条心。”
抢过佣人手上的车钥匙,林千娇摇摆着走到车边。阿京抢先一步,伸了手:“钥匙给我!”
林千娇将钥匙丢给她。阿京捏一把汗在手里,一个是醉酒驾车,一个是无证驾车。被交警抓到都是个死,但她的无证驾车好歹安全系数还高一点!
车在林千娇半醉半醒的指点下,离开市区,开过城郊,来到一处偏僻的废弃厂房。林千娇下了车,四处望了一望,带了阿京从一个侧门进去。厂区中到处丢了发霉的烂木头破桌椅,荒芜了很久的样子。只是厂区中间的路上留下的车轮印,说明这里并不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