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娇带了她绕了两绕,来到后面两排密封的仓库。房子建得如碉堡一般,连个窗都没有。左侧有一个螺旋状的锈迹斑斑的铁楼梯。林千娇带她顺了铁楼梯上去。直接进了一间小门,门口静悄悄地,刚走进去,忽然探出两管黑洞洞的枪口。林千娇手拨拉开,两个持枪的大汉现身,对林千娇弯弯腰,警惕地盯了阿京一眼。让开了路。
进去是一条长长的通道,没有亮光,隔不远便有一盏昏黄的灯照着。到得前方出口处,站了两个岗哨。见有人来,抬起了抢,看清楚是林千娇,又放了下来。
林千娇在入口处站了不动。阿京往下看去,原来是站在了仓库的顶棚上,又高又宽敞的仓库中,尽是钢架横梁的顶上,高高地亮了数盏灯。却仍不能把黑暗的仓库照亮。
仓库正中,有两排长桌,分别坐了数十个人。面朝着一边的,阿京看得清楚,中间坐的,正是杨本虎。背朝了这一边的长桌,中间一人,穿了天蓝色的风衣,正是路安。
仓库如一个闷罐,下面人便是咳一声,上面也嗡嗡听得清楚。
杨本虎的声音透着深深的恨意:“你没有动过手脚?”
路安的声音于磁性中透着冷凝:“多行不义必自毙。杨本虎,你太小瞧我了。再痛恨,我也不至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林千娇在旁边听着,忽然白了脸,神色大变,满目哀伤。阿京立刻明白过来。杨本虎在问那个孩子。他若果然无心,何苦摆了这个龙门阵来查问?林千娇倒是来对了,让她来看看,杨本虎对自己的骨肉,又如何会不在意?
“杨本虎,我原本是要算这笔账,现在看来,真是不必了。自作孽,何需我动手?”
林千娇扶了墙,软软地瘫坐下去。自作孽。自作孽。她满眼都是那口眼歪斜,流着口水的痴呆儿。
阿京看着她坐下去,下面的声音又让她一惊:“路安,你既然敢来,也算有种。早说过,我们迟早要一见高下。今天,我看你如何从我手中,把这批货拿回去。”
话带了火药味,两桌子的人有些剑拔弩张,气氛凝重起来。
路安淡淡笑了:“杨本虎,单行道向来有自己做事的原则。能不伤人害命,就决不让阴间多一条冤魂。你们能转到这批货,一定付出不少代价。我们可以先谈。谈不拢又再说。”
“你知道就好,我不会轻易放出来。软的硬的由你挑。倒看看你怎样拿了去。”杨本虎的声音冷森森的。他是憎恶面前这神清气爽的男人的。他果然是风度翩翩,即便进了老虎窝,也仍面色沉静,气度从容。本来是他的美人,如今要被这长着一双魅惑眼睛的男人抱走。
他嫉妒。那个女孩的世界,于他是一片温馨朦胧的天地。虽然进去了也是迷雾沉沉,他却流连忘返。即使被赶走,他也仍然还想再回去。
可是,这个淡定自若坐着的男人,粉碎了他所有的希望。还把那片曾经迷蒙的世界,打理成最美丽的玫瑰园。他做不到的,他都做到了!他于嫉妒中被激怒。勾起好战的本性。
在这里输给了你,总有地方可以赢你!
阿京专心探着头听下面的谈判,浑然没有发觉举动异常的林千娇。
有什么顶着头。阿京转头。眼睛立刻瞪大。
林千娇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拿到一只长枪,正举起来,对准了她。
“你……”阿京仓皇站起。直往后退。林千娇盯着她,脸型扭曲,神色疯狂:“说,是不是你害了我的孩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