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讪讪道:“殿下恕罪。阿婼这脑子不记事,也只能等日后有了机缘重新忆起了前尘往事,才能为殿下说书献丑了。”
“不急,如今府中不安生,我心焦如焚,也没那心思。你自管好好琢磨,有一日或许便能忆起。”长公主神情平和姿容端庄,脸上虽施粉黛,眼角的一丝乌青到底还是泄露了她这些时日以来的憔悴。
周钦衍睨了一眼浮婼。
女子姝色,身姿婀娜,举手投足间,皆是从容,不卑不亢。然而,她发髻松散,堪堪用一支簪子斜插,发丝垂落,尽显风情。一个良家女子,长得勾人也便罢了,这打扮,也委实是难登大雅之堂。
有碍观瞻,有伤风化!
“行了,这会子人都齐了。本君这便去好好盘问柳氏那夜发生了何事。”年轻的君王发话,人已经大跨步走出凉亭。
“君上留步。”浮婼出声,在他与她擦身而过时,下意识便伸手拽住了他垂落的袍角。下一瞬又自知失礼,规规矩矩地收手,又极为恭敬地替他抚平了衣袍褶皱甚至还掸了掸灰,带着点儿谄媚讨好的意味。
人家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周钦衍也便没有追究,只是以眸光示意她开口。
“适才君上和长公主针对柳姨娘的分析,阿婼有幸入耳了几句,颇觉在理。”以防被摘掉脖子上的美人头颅,浮婼不得不先逢迎一番。
果然,世人都喜爱这一套,君王也不例外。
周钦衍见她主动坦白并溜须拍马,一副宽宏大量样不以为意,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依着君上那丝丝入扣的分析,咱们可以断定,无论事情真相如何,柳姨娘也只可能咬定了被棱世子玷辱的说辞。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不该急于盘问柳姨娘那夜的真相。”
长公主急急道:“若是不问,那该如何?那夜就只有她和齐修,她不说,那岂不是……”
“天子亲临,长公主在侧,且在场还有定国公府上的长辈,一旦柳姨娘说的话对棱世子不利,可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毕竟,若她日后改口,便是欺君之罪。掂量着欺君之罪,她也不会轻易改口。”
浮婼这般一说,周钦衍和长公主也便明了她的意思了。
盘问的机会只有一次,必须把握住,争取让她说出实情。
“那如今,该如何做?”长公主疑惑。
“殿下忘了,那夜阿婼也在思凡阁二楼。”浮婼娇媚的面容上闪过一抹自信,“若君上和长公主殿下信得过阿婼,便请陪阿婼在柳姨娘面前演一出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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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之后,浮婼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猪队友。
她这头才刚劝服周钦衍和长公主,另一头府上的定国公和棱老夫人、戚氏胡氏便直接拆了她想要搭的台。